微蹙起了眉。
战场上刀剑无眼,石岭关又正与西戎交战,纵有宁策在那,哪里又比身为一关主将的秦晏更管用了?他几乎是有些懊恼的想,当初无论如何该拦着秦祉才是,这般思量之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忽略了周围环境。
手肘处的碰撞感让谢衍从思绪中勉强回过神来,他侧头去看身侧用手肘撞他的苏慎,却见苏慎挑了挑眉冲他使了个眼色,抬首望去,果见建和帝正望着他,见他终于回神,笑着道:“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殿中人数众多,谢衍想也没想的随口答道:“儿臣心想,我大齐年年与西戎交战,总是损兵折将胜绩不多,此番胜利在望,实在是颇为鼓舞人心。”
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且挑不出错处,建和帝笑一声,道:“原来衍儿如此关心政事,倒是朕想差了,以为秦晏是光禄大夫的弟弟,衍儿多少要关心几分。”
谢衍与秦家亲厚,那是理所当然地事情,当着众人的面原也不用急着否认,此刻听了建和帝的调侃,倒也不甚着急,跟着笑道:“这番石岭之战父皇胸有成竹,必定大胜,秦将军是我大齐之臣,自当得此福禄,定无大碍。”
这话虽然吹捧了一些,却是半点没错,这些日子他对梦中之事的记忆愈发清晰起来,就是那个建和帝因为此刻挂了彩的梦境里,石岭一战虽然惨烈,却也勉强能算是惨胜。
秦晏虽然身受流箭,但创口不深且箭上无毒,没受什么妨碍不说,此后仕途也算一帆风顺。
“你倒会说话。”建和帝虽然思绪清明,听了这等话心中却也舒泰,连面容都跟着柔和不少。
这一打岔,殿中的气氛又与片刻前截然不同,谢衍轻舒一口气,朝苏慎投了个感激的目光,苏慎抿了抿唇,脸上似有笑意,却没再言语。
如此这番,陈斟又细细说了几件军务,禀报了神策军中种种要事,建和帝一一听了,又与谢衔谢徖等人闲谈几句,这一次议事才算终了。
谢衍正要与众人一道辞了出去,就被建和帝叫住了,只得停住脚步,重又坐回椅中。
谢隽一直等到人走干净了,刚刚看着热热闹闹的永安宫一下子清净下来,才将目光重新投到谢衍身上,慢悠悠的道:“前几日忘了问,祭祖那一日,衍儿是如何发现……御辇中的人不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