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时的用目光止住了金兀全。
然而,纸能包住火吗?
他扭过头,透过面纱的细孔,想窥探一下傅千丝的表情。
然而,遗憾的是,光线太暗,纱孔太细,委实无法看清。
一时间,大家都未曾说话,空气隐隐有些凝固。
“冯先生,我师公,他是否,已经,已经遇害了?”
关心则乱,最终,还是傅千丝忍受不住内心的不安,颤声问道。
语气中带着哭腔。
杜春风坚信,只要下一秒钟,金兀全肯定的点点头,她必会“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只是斯人已逝,剩下的便是节哀顺便了。
化悲愤为力量,才是幸存者应该努力的方向。
杜春风横跨一步,伸出手,拍拍傅千丝的肩膀,打算出言安慰几句。
殊料,就在这悲痛的气息,缓缓地在屋子里弥漫开来的时候,金兀全却“噗嗤”笑出声来。
这声怪笑,极为突兀,非常的不合时宜。
幸好,他没有继续卖关子,紧接着就说道: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冯先生好的很,被周知府奉为上宾,住在知府衙门的一处小院里,日日笙箫,夜夜歌舞,每天都活在酒池肉林之中。
或许,给个神仙他都不换。
只是,有一点,在下不敢确定,他好像又处于被囚禁的状态。
在下仔细观察过,那处院子的四周,日夜都有人盯着。”
“你撒谎,我师公明明去了金营剌探敌情,怎会在襄阳知府的衙门里花天酒地?甚至于半年不归?”
话说到这里,未待杜春风言语,傅千丝已经跳了起来。
她顾不上保密不保密,一把摘了帷帽,随手弃于地上,指着金兀全,便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金兀全搞不明白这翻脸如翻书的姑娘,到底与杜春风是何关系,怕说错了话开罪于她,干脆丢下几个字:
我是实话实说。
便闭眼不再分辩。
杜春风暗叹一声,觉得这个时代,地下工作人员的素质真是令人牙痛。
他走了过去,与傅千丝面对面的站着,虽未说话,眼神却是异常严厉。
默默地对视了一阵子,直到傅千丝醒悟了过来,才低声命她另寻一处地方坐下,莫再使小性子,胡搅蛮缠。
安抚住她之后,杜春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下一步行动的细纲。
谍报工作,并不讲究一口吃成个大胖子,那样的话,极容易顾此失彼,挂一漏万。
而是应该提纲挈领,抽丝剥茧,环环紧扣,层层递进。
某种意义上,金兀全已经贡献了许多非常有价值的线索,接下去,他们要拿下的关键人物,便是:
捕快班头钱列。
从现有的情报看,这个人牵涉面很广,可以认为,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对于这种人物,倘若是草草的将他捉来,而短时间内又问不出有价值的情报,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
在知府衙门官员的序列中,钱列的地位很卑微,甚至连官都算不上,但他的价值,却是知府的心腹。
所谓心腹,犹如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如果钱列莫名的失踪,杜春风可以断定,不出二日,必将引来知府衙门的强烈反弹。
一旦打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