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宗还朝后,景泰皇帝不肯还位,将英宗软禁在南宫。日子过的愈发艰难,丈夫的处境都看在钱皇后眼里,她一面百般宽慰迁就丈夫,一面支撑着病体带领南宫中的嫔妃宫女赶制绣品,以此换些食用。在互相依靠彼此慰藉中,七年的漫长岁月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景泰皇帝病重,英宗通过夺门之变复辟,钱氏又再度登上了中宫皇后之位。
英宗驾崩前,曾下诏只愿与钱皇后合葬,但钱皇后薨逝之后,周氏却费尽心机,百般阻拦钱皇后与英宗合葬裕陵。亏得宪宗从中委曲宽譬,最终才得以合葬。不过周氏还是在暗中搞了鬼,她派人暗地里改变英宗的陵寝设计,使自己将来也得以与英宗合葬,而且钱皇后与英宗虽是同陵墓,却是异隧,葬处距离英宗玄堂有数丈远,中间的隧道已被死死填满。
如今土木堡已经过去了快六十年,皇帝也换了三个。正在守孝的太子朱厚照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周太皇太后这女人心机颇重,甚是无趣,不禁摇了摇头,冷笑了三声。
朱厚照如今已经是个英姿飒爽的少年郎了,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从侧面看过去甚是英武,最讨人喜欢的确是那一双明亮的黑眸子,长长的睫毛覆在上面,如天上的繁星般耀眼。
父母是历史上唯一一夫一妻制的帝后,自己又是这对夫妻唯一的孩子,他自然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儿。
守孝这般无聊的事情,他哪能耐得住性子,这才哪到哪的功夫,他心中已经开始烦闷了。
“大伴,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吧!”朱厚照此刻觉得空空如也的肚子给自己发出了饿的信号,便干脆不跪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那蒲团上。
伺候在旁的大伴刘瑾,自然是最懂得这小祖宗的性子,忙赔笑道:“殿下稍等,咱家去去就来!”
刘瑾出去觅食已经有一阵功夫了,朱厚照也没闲着,就索性在这大殿里开始踱步起来,跪着也好,坐着也罢,时间长了总是不舒服,尤其是他这个自幼就好动的性子。
这会只见一股阴风飕飕地吹进大殿,也不知是不是周太皇太后灵魂不得安宁,还是钱皇后上门来讨说法了,总之这阴风诡异的很,竟然把烛台上的蜡烛给吹灭了。
大殿上霎时间漆黑一片,只听得沙沙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朱厚照见状,忙躲到了幔帐后面,想要一探究竟,心中却是暗喜着,怕是有人想要搞事情。
果然一个蒙面人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只见他四下探了探头,见这大殿之上确实是无人,便悄悄走到了周太皇太后的灵柩前,轻轻掀开了棺材盖……
朱厚照的好奇心已经被那蒙面人吊了起来,他便是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那蒙面人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那蒙面人从周太皇太后的灵柩中取出了一枚玉珏,那玉珏玉质通体晶莹,折射着微弱的月光,竟是一个上等的上古玉器。
那人迅速将玉珏揣到了自己怀中,又盖好了棺材盖,假装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便飘然离去。
这等好玩的事情,朱厚照怎能放过,他决意悄悄跟在那小贼后面,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只见那人避开宫中巡逻的太监宫女,在暗处换下了那夜行衣,竟露出了夜行衣下的飞鱼服。皎洁的月光映照在飞鱼服之上,直衬着那蟒纹粼粼。
竟是个锦衣卫里当差的,这下子可就好玩了!
那人大摇大摆的出了西华门,穿过千步西廊,竟然信步走进了北镇抚司衙门,好像今夜之事全然未发生过一般。
锦衣卫中人,竟然出了个小贼,敢去偷周太皇太后的陪葬品!朱厚照并不急着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