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温仲庭牵马走到篝火旁,镇定自若,转过身对佛像施了一礼,朗声道:“小可路过宝刹,欲在此借宿一晚,佛祖慈悲!念我自小元阳不足,体寒肾亏”
篝火旁的三人听了,那两位男子面容古怪。那女子却捂住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了。温仲庭羞得满脸通红,长袖遮面,悻悻道:“有什么好笑?”那女孩也不应他,继续捂住肚子笑个不停。此时温仲庭涨红了脸,道:“我其实不是太亏的你们见过如此健壮的少年郎么?”说罢便撸起袖子,展示他那柴棍般的胳膊。
这次不仅是女孩,连旁边的两位男子也笑的前仰后合了。温仲庭愈加觉得没有面子,红着脸冷哼一声,牵着马转身就要走出寺内。却听见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传来:“外面都是土贼,踏出一步就教你血溅当场啦。”温仲庭内心纠结不已,但依旧是死鸭子嘴硬:“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土贼?”说罢翻身上马,欲要以脚力一口气冲出树林。只见他骑马刚走出一步,一阵劲风拂过他的头顶,听得“笃”一声,温仲庭的头发四散,宛若疯魔。
温仲庭回头看了一眼佛像上的箭,冷汗连连,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性命差点都丢在这荒山野岭了。他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回了篝火旁,带着一股正气凛然的劲儿,抱拳道:“姑娘既然这么说,想必是真的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功成名就,一定要杀光天下贼首,还天地个朗朗乾坤!”
这女子心里冷笑,心道:这厮的脸皮,恁厚了一些!却指向旁边的两位男子,说道:“有三叔叔和虚叔叔在这里,就算是千百个土贼,也能护你无恙。”温仲庭连忙抱拳,说道:“两位叔叔,小可有礼了!”两位男子点了点头,温仲庭才放下手来。
温仲庭这时才仔细观察三人,只见其中一名男子一身白袍,面白无须,气质卓尔不凡、温雅如玉。另一名男子浓眉凤眼,目中含煞,身着青衫,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草药味。而女子最是有特点,双瞳泛紫,有着一头打着卷的黑发,肌肤胜雪,明目皓齿,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
温仲庭悄悄的打量着少女,竟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
“来了。”那青衫男子说道,仿佛舌绽春雷。又一跃而起,抬手一掌,便把摇摇欲坠的房梁打的四分五裂。
“卢老二,你这可真是狗鼻子哇!”只见一道黑影从房梁上闪过,点踩着四处纷飞的木片木屑,眨眼间便落到了地面上。温仲庭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秃顶的矮子!
青衫男子面不改色,又是一掌向秃顶印去。那秃顶矮子见势,也用掌抵挡,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向青衫男子腰处斩去。
只见两掌相印,那青衫男子却轻飘飘的飞了出去,仿佛浑不受力一般。表面看似青衫男子略败一筹,实则势均力敌而已,且躲开了秃顶的腰斩,不谓不妙。
“杨秃子,我独断因果,并非是与你相斗。”青衫男子掸了掸衣衫,抱拳道。
那杨秃子闻言,面目狰狞,怒极而笑道:“卢老二,好一个独断因果!全村老小近百口人,三十二户全死于你手,如今只有我一人残存,你轻轻巧巧一句独断因果,就想将着血海深仇一笔勾销么?莫非黄鼠狼臭屁熏了脑袋?嘿嘿,姓卢的,你想独断因果,我给你机会,就跪下,先向这荡愁崖叩上三个响当当的头来!”
闻言,白衫男子和紫目女子脸色大变,连忙道:“不可!”
卢老二却二话不说,掀起前衫,朝着寺庙东部伏身拜倒,“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温仲庭唏嘘不已,杨秃子也没料想卢老二竟然会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