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画十三见官兵们再无动静,敛回了目光,拉了拉殷澄练。
“我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啊?小白?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么?”殷澄练的目光惶惑中压抑着几丝崩溃,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么多人无辜丧命的情形,尤其是两个无辜可怜的孩子也这么毫无预兆毫无理由地死在他面前。突然,殷澄练攥紧了拳头,对张越恒吼道,“张将军听命,本殿下命你召集府上所有兵力集聚于此!我殷澄练要给这些无辜枉死的人一个说法!这里根本就是应承昭的一个阴谋!”
“是!属下遵命!”张越恒不得不率先服从,但紧接着他凑到殷澄练身边,为难地低声说到,“殿下,自从南下回来以后,我手下的三百兵力只剩下一半了。兵部指派过来的三千兵力已被收回如今。”
“一半又如何!我就不信,父皇会任由他在这里兴风作浪!我就不信我拿他没有办法!”殷澄练又悲又愤,恨恨地跺了跺脚。
“没有用的。”画十三缓缓拍了拍殷澄练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冷静,接着眸色幽幽道,“应承昭奉旨派兵看守陨石降落之地,而且在此焚毁了所有难民的尸体,合情合理,不留痕迹。殿下若贸然向他发兵,还是自己府上的兵力,不但师出无名,更是对皇上的一种挑衅。就算皇上信任你,你如何堵得住满朝文官的悠悠之口?毕竟眼下,应承昭的一言一行,在众人眼里,都是皇上的旨意。”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这么忍了吗?”殷澄练无奈又愤怒地重重叹了口气,“我忍不忍无所谓,可是他这样草菅人命,我岂能坐视不理?别说我是皇子,我但凡是个有血有肉之人也不该如此麻木不仁啊!小白,之前你遇事就给我条分缕析地讲道理,教我明哲保身也就罢了,可是,你看看这群孩子,看看火海里的这些残骸。我殷澄练,做不到就这么甩手走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关天瑜听得一愣,在殷澄练义愤填膺地慷慨陈词之后,她突然开口道:“此事我们既然亲眼见之、亲身历之,又岂能不了了之?我同意殿下的看法,或求圣上、或求诸己,总要有个说法。这些年,我跟在皇上左右,皇上对应承昭的宠信确实太多太多了,应承昭背地里的所作所为不应当被一味地平息下去。”
殷澄练的怒火顿时搁置到了一边,他像聋子听到哑巴话一样瞪大了眼睛缓缓回头看向关天瑜,画十三和京墨等人也十分意外地看着突然说出这么多话来表明立场的关天瑜。倒是关天瑜不紧不慢地抿了抿嘴,继续低眉不语,恢复了一脸的冷淡如冰。
“天瑜、殿下,你们的意思十三何尝不明白,十三一定不是要你们铁石心肠置之不理。对么?”京墨耐着性子宽解道,温柔会意的目光款款落在了画十三的眼里。
画十三向京墨安心地笑了笑,淡淡点了点头:“方才,那个官兵留的话是:循序渐进,点到为止。殿下想明白,此话何意了吗?”
“我才不管他什么意思。”殷澄练越想越愤怒不已。
画十三暗自叹了叹气,看了一眼同样神情倔强的关天瑜,继续款款道:“结合他特地选在今天做出这些举动来看,我渐渐想明白了方才疑惑不解的那一点,他或许就是做给殿下看的。”
“什么?”殷澄练大吃一惊,从头到脚都在透露着甚觉荒谬的意味。
“自从抵达此地之后,长机为殿下拦下蒙面人的致命一刀,屋顶坍塌而殿下无事,大火骤起而殿下无虞,两个孩子无辜丧命而殿下无恙。”画十三的话音越来越沉,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殷澄练听了也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