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禾喉头一滞,只觉得手脚冰凉:“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说是得了急病去了,院子也被锁起来了。”杨幼禾怔怔坐下。终究无力的落下泪来,这些繁花似锦的背后,终究还是个吃人的地方,她哪里能左右呢。
过了几日,几人才下学,从书房出来,倒都有些恹恹的。听得杨清如怔怔开口:“若是那日------”
“住口罢。”杨语凝将杨清如的话头止住,微微咬了咬唇:“过去的事了,提他作甚。”杨清如被她岔回去,也并不尴尬,只是自己出神着。
杨幼禾默默地叹了口气,马氏终究只被拉出去偷偷葬了,老太太,大太太始终不曾出面,她知道,在这些人眼里,马氏只能算是有几分体面的下人,杨敏舒只算是庶房庶女,连她嫡母都不待见的一个人罢了,若是借着病死的由头埋了,倒还算体面些,不至于让杨府受了牵累。只是未免叫人心寒,她那日随彤姐儿璇姐儿和姐姐看过杨敏舒一回,见她形如枯槁,只在她姨娘常在的佛像前跪着,一句话都不肯说。私下里听见她的丫头紫苏抹着泪说是老太太拨了些银子叫她打点姨娘的后事,只是没见着银子,姑娘只能偷偷叫她变卖了首饰,才为姨娘添了棺。再问时,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杨幼禾心中十有**是被韦氏或者动了,老太太心中明镜似的,却还是一句话未说,一是不愿和庶房置气,让人说她有失偏颇,二是实在觉得犯不着跟个蠢妇讲道理。给杨敏舒银子,其实是给别人看的,她终究记得这个孙女,日后莫要过分了些。可见倒还念着些往日的情分。韦氏定然也被发作过的,不论是老太太还是杨正勋,都能教杨敏舒近日好过些。杨幼禾想到这儿,将几个姐妹同筹的银子给了紫苏道:“你收着,总有用得着的地方,你们家姑娘心气高,必不肯要的,只你替她打点着,莫叫为难,若日后起了疑心问起,只管说是她姨娘叫秋苓给她的。”
“秋苓姐姐,秋苓姐姐她-------早就叫卖了。”紫苏红了眼,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杨幼禾闻言心中难过一回,只得强忍着道:“若你家姑娘有甚么事,只管来寻我们。”杨妙彤轻声对她又宽慰了一回,见紫苏千恩万谢应了,几人才强忍着心酸去了。
杨敏舒若知道这些,只怕心里更难过。轻轻摇了摇头,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与杨清如分开走不久,便瞧着从远处过来一个丫头来,正是芷巧。
“茵姑娘,老太太这边叫你过去呢。”她轻轻点了点头,交代了含画几句,便自己随了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