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沙发上或唱歌,或打牌摇骰子,唯陈勤森跟蒿草一样枯坐着,边上自动隔开三尺距离。
何惠娟对邹茵说:“就他这副千年冰霜脸,已经摆半个多月了,没人消受得起。邹茵你就行行好,当做解救苍生吧,反正叫一句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邹茵顺势觑了一觑,陈勤森也正好对过眼来。他一下午总这样。
邹茵就叫了他一声:“陈勤森,你要不要吃块蛋糕?”
何惠娟哭哭笑笑的,像个缺爱的孩子。郑元城爱怜地揽过她的肩:“好了好了,没过过生日似的,以后年年都陪你过!”
又对陈勤森嚷:“自己的人自己照看,有话不能好好讲?这么多条狼,叼走了不负责。”
彼时邹茵站在人群里,她的声音很好听,春雨一样淅淅渗入人心田。陈勤森咬了咬精致的嘴角,最后还是一脸阴郁地站了起来。
何惠娟正在切蛋糕,三角的蛋糕块上,有的嵌着蓝莓的水果,有的是草莓或樱桃,他走过来向后问:“想吃怎样的?”
他的眼睛里不看人,脸庞上有些伤病初愈的死灰气。
邹茵不想招惹他,就说:“随便,我自己拿好了。”
看她此刻的红唇潋滟,陈勤森就不想给她再塞下樱桃,怕自己会对她犯罪。
给她取了最小的蓝莓,低哂道:“嘴涂成这样,是又准备勾引男人?”
其实涂得很淡,因为事前何惠娟有过嘱咐,说最好的姐妹必须不能薄了她的面,至少小打扮一下。
邹茵没接他的茬。琉璃旋绕的吊灯下,陈勤森斜倚靠着吧台,1米79的他虽不似林彦那般清扬,但肩展脊直,两条腿修劲有力,肌骨健实,显得十分的隽挺。
邹茵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微有清减的脸庞。那段时间姑奶奶吃饭的时候总和她叨叨:“人家少宝是个好孩子,每天早饭不吃准时送你,晚上又把你接回来。是不是你又鸡蛋里挑刺,说了不好的话气着了他。”
姑奶奶虽然才五十多岁,但见识过年老的邹太婆,见识过邹外婆和邹美君,再加上邹茵,这都是邹家的第四代女人了,她猜猜都可以猜得出来的。
邹茵那时候还对林彦的暗恋存余幻象,挑着筷子答不上来。姑奶奶就说:“呐,你们哦,宁可要白皮相的书生听几句酸话,也不要有钱有势疼你的贵公子。不然阿姑煮一顿饭,你把他叫来家里吃一顿。以后你上大学,阿姑出国外生活了,谁来照顾你?”
姑奶奶最怕的就是自己走了以后邹茵没人照顾,邹茵被念得耳根子都快出茧了。
其实知道陈勤森因为自己挨家法受罚还陪酒,邹茵也有些过意不去,她不理他,只是因为想和他撇清关系,但没想看他这副样子。
邹茵就问陈勤森:“你肩膀的伤和胃怎样了?那天本来没想和你吵架,只是想和你把话说清楚,你别误会。”
陈勤森听得没好气,闻言往嘴里叼了一根烟,轻扣打火机点燃:“伤没好,你会给我揉?打都打过了,老子自找的!”
烟雾弥散开,他低头看她,邹茵瞥过脸不晓得该怎么表达。
聚会庆生在四点半过后结束,何惠娟后妈管得严,剩下的时间要留给郑元城和她单独相处了。
帝豪的对面就是万象,何惠娟给了邹茵两张电影券,叮嘱她一定要等她一起回去。
何惠娟性格爽辣大方,在朋友堆里很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