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展昭脑中一团乱麻时,屋里响起了赵宁的声音:“你醒了?”
赵宁站了起来,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坐在床头,道:“这是醒酒汤。”
不施粉黛,颜色如朝霞映雪。
恍惚间,展昭就明白为什么公孙策谈及赵宁时,一脸的痛心疾首了。
展昭曲拳轻咳,只穿着贴身小衣的他窝在被窝里,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像是看穿了展昭的尴尬,赵宁道:“你不用起来行礼,你的衣服我拿去让人熏了。”
“酒味太重。”
赵宁又补充。
“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今日清晨,自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与第一次相见时别无二致,面上也没有太多表情。
昨夜那个醉酒之后泪流满面的委屈小女孩,仿佛是展昭脑海里的幻觉一般。
展昭一怔,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道:“自然。”
“你先喝药,我去给你拿衣服。我的药很苦,你记得吃蜜饯。”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去。
长长的裙摆拖在地毯上,倒看不出那双脚有没有穿鞋袜了。
赵宁走后,展昭起身喝药,刚喝一口,便再也喝不下去了——这药可真苦,赵宁那话也太委婉了些。
展昭皱着眉喝完,赵宁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他的衣服,衣服上面,明晃晃地躺着两个腰牌。
一个是四品带刀侍卫的腰牌,另外一个,龙凤缠绕,却单刻着一个宁字。
展昭疑惑抬头,却见她双瞳剪水,神情有了松动:“这是我的腰牌,你只管拿着便是。”
“对你以后当差有助力。”
赵宁如是地说。
展昭自然是不收,穿戴好衣服,便准备离去。
侍女南星叩门:“郡主,侍卫们交班了。”
展昭抱拳告退,身影掠过屋顶树枝,很快便离了皇宫。
脚步踏在地面的一刹那,耳后一阵厉风,展昭持剑挡下,一个香囊就落在了地上。
展昭捡起,从里面掏出金灿灿的腰牌,举目四望,身着侍女服饰的人影消失在屋顶处。
展昭:“...”
展昭不解其意,却也只得收下。
展昭收了寿宁郡主的腰牌,回到开封府点了卯,便去街上巡视。
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是侍卫,但不用在皇帝身边打转,也省了宫规约束,这点让久处江湖的不受牵绊的展昭很是满意。
巡完一圈,展昭正准备换一条街,便看到了八贤王的轿撵。
八贤王从皇宫回王府,禁军开道,行至半路,却被人拦了王驾。
拦路的是一个妇人,领着一双儿女,衣衫褴褛,困苦不堪,那两个孩子面黄肌瘦,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有着泪痕。
路上拦截王驾,皆以刺客论处。
随行的禁卫军抽出了剑,日光照下来,剑刃闪着白光。
妇人吓得瘫倒在地,哆哆嗦嗦说不出来话,两个孩子在她怀里哇哇大哭。
展昭观其模样,那妇人不是会武之人,若以刺客论处,反误了她的性命。
展昭心生不忍,正欲上前解围,便见清晨扔腰牌的那名侍女走了过来,展昭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