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心下稍安,刚想派人去问秦香莲的事情时,展昭就过来了。
展昭一如上次向赵宁道歉的模样,身上没有穿那鲜艳的官服,只穿着一身天空蓝的衣裳,几缕鬓发随着微风,调皮在他额间晃动。
他好看的眸子也一如往昔那般清澈明亮,像天色初亮时,照亮人前行路的启明星。
只是在他的眉头间,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雾霾。
赵宁喜欢展昭数年,他的这些小变化瞒不过赵宁的眼睛。
赵宁泡上了一壶她平日爱喝的宁神的茶,珐琅的杯子里,茶水呈淡淡的青色。
展昭抿了一口茶,说了第一句话:“秦香莲在路上被人截杀。”
赵宁微微抬起了脸。
展昭说了第二句话:“她怀疑是公主所为。”
赵宁正欲说话,展昭又说了第三句话:“凶手身上并无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他所穿的衣物,也是新买的。包大人查到了卖衣服的铺子,店铺老板说,前几日有一位衣着华贵的人来买过衣服。包大人让老板去指认,确实是买过他衣服的那个人。”
“可是,这跟皇姐有什么关系?”赵宁握着杯子,有些不解。
展昭揉了揉眉,继续道:“秦香莲一口咬定是公主对她下毒手,如今状纸摆在开封府大堂上,状告公主抢她亲夫,害她母子三人性命。”
赵宁扶额,口气里有些无奈:“她这是被吓糊涂了吧?皇姐在嫁给陈世美之前,也不知他有原配妻子。再说了,抛妻弃子的是陈世美,她告我皇姐做什么?”
“民告官,按律先要打三十大板,秦香莲的身体经得住吗?展护卫还是先劝劝她,不要让她做傻事了。”
展昭心中一动,不曾想,在这个时候,赵宁仍记挂着秦香莲的身体,而非追究秦香莲告公主之事。
赵宁又道:“展护卫可是要我过去确认一下凶手的身份?”
展昭点点头。
赵宁笑了,话里不知是责备还是失落:“我就知道,展护卫若非有事,绝不会来寻我。”
展昭的眼皮跳了跳,他看了看赵宁,赵宁脸色如旧,一派坦然之色,刚才她话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
想了想,展昭道:“郡主金枝玉叶,展某不敢过多打扰。”
赵宁没有说话,低垂着眼睑,掩去了眸里的失落,再抬起头,面上又是一片明媚之色。
赵宁岔开了话题,问展昭:“那凶手可有什么特征?”
“并无特征。”
展昭也敛了心神,摇了摇头,想起凶手身上的刺青,思索片刻,又说了一句:“倒是他身上有个刺青。”
“恩?什么刺青?”赵宁放下了因着牡丹花的珐琅杯子。
“他胸上刺了一个“七”字。”展昭道。
“七?”
“不错。”
赵宁脸上一白,险些将手边的杯子打碎。
赵安有七个暗卫,由一到七,刻在各自的胸口处。
展昭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问道:“郡主认识这个人?”
赵宁摇了摇头,强作镇定,但眼里的慌乱是骗不了人的。
展昭深呼吸一口气,眉微微地皱了起来,看了赵宁半晌,他道:“还望郡主告知。”
赵宁站了起来,手里揉着帕子,显得有些不安。
展昭也站了起来,向赵宁拱手,又唤了一声:“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