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见他进屋,有一瞬间的慌乱,但见了陈世美的表情,那抹慌乱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着陈世美,眉毛一挑,讽刺道:“怎么?”
“你心疼了?”
赵安一步一步走到陈世美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盛气凌人道:“本宫堂堂一国公主,杀一个民妇又如何?”
陈世美额上青筋直跳,新婚燕尔的温存被赵安一番话冲击得荡然无存。
秦香莲是他的原配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也为他赡养双亲,如今他转娶了公主,一纸休书断了与秦香莲十几年的夫妻感情。
扪心自问,他对秦香莲是心存愧疚的,否则也不会给了她那么多的银钱,好让她以后的日子不那么的难过。
他对秦香莲心存愧疚,对公主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他这几日温言相劝,好教公主的气消上一些。
谁知公主不仅没有消气,反而随着他的步步退让,变得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陈世美看着锦衣华服的赵安,目光慢慢冷了下来。
赵安见他不语,以为他尚在心虚,脸色一变,说出来的话越发难听起来。
屋里的气氛几近凝滞,赵宁连忙拉了一下赵安,站在了二人中间。
她向陈世美歉意一笑,道:“皇姐被我气急了,还望驸马爷见谅。”
她没有直呼陈世美的名字,叫了驸马爷。
陈世美却像没有听到一般,双眼看着赵安,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是你派的人杀香莲?”
赵宁眉间轻蹙,赵安听到那一声香莲瞬间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把甩开了赵宁的手,指着陈世美便道:“是本宫派的人又怎样?本宫恨不得她死!”
“还有你,陈世美,你不要忘了,没有本宫,你什么都不是!”
“皇姐!”赵宁压下赵安的手,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听到了陈世美气急反笑的声音:“没有你,我还是陛下钦点的新科状元。”
赵宁终于转身,看着陈世美道:“陈世美,你不能少说两句吗?”
陈世美道:“阿宁,香莲与我十多年夫妻,跟公主无冤无仇,公主却要她的性命,此事若是你…”
“你也知道秦香莲与你是十多年的夫妻,你在写下休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与你多年的夫妻情分呢?”
赵宁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平静:“娶了皇姐之后,又与秦香莲藕断丝连,你又置皇姐于何地?”
“陈世美,你可知道,秦香莲如今告我皇姐抢她夫君害她性命!世人只道皇家公主权势压人,谁会去想我皇姐也是一个苦命人。秦香莲可怜,我皇姐难道不可怜?古往今来,哪朝哪代的公主嫁予一个读书人做小?”
“陈世美,你心中可曾对皇家有半分敬畏!”
陈世美脸色一白。
屋外响起了两三声掌声。
赵宁一怔,往外瞧了一眼,刘太后不知何时来到了院子里,宫娥太监们围簇着她。
“宁丫头说的不错。”
刘太后淡淡道,声音是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赵宁连忙行礼,赵安哭着跑了过去。
“母后,您可要替儿臣做主啊。”
赵安道。
刘太后摸了摸赵安的脸,不置可否,眯眼瞧向陈世美,陈世美跪在地上,肩膀微不可查地抖着。
刘太后收回了目光,冲赵宁招招手:“宁丫头,还不过来?难不成,想要哀家亲自去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