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哼了一声,只向着徐氏道:“继续说,只是若是让朕知道你的话有半分虚假——”
“臣媳不敢!”徐氏的声音虽孱弱,却仍是坚定道:“父亲自小便教导臣媳陛下是天,臣媳又岂敢隐天瞒日呢?”
皇帝嗯了一声,却是有几分满意了。
于是徐氏定定神继续道:“别的臣媳也不敢说,只是这潘承徽的死着实有几分古怪,便是臣媳所看到的,只这潘承徽的衣物便令臣媳有几分不解。”
“衣物?”皇帝的话里带着一些好奇了,但是人却没动,也是,再怎么好奇皇帝也是不会特意去看一具尸体的,更别提这尸体还是他儿子的小老婆,万一徐氏的不解是因为这潘承徽死前衣衫不整呢?
好在徐氏也没打算在皇帝的面前卖关子,她直白道:“这潘承徽身上是一件十色二十幅的月华裙。”
但徐氏的解释只是让皇帝更加不解了些:“月华裙?那是什么?”
“一种裙子罢了,”韦皇后插口道:“不过是女人的衣物,没什么奇怪的。”
徐氏抬头看了韦皇后一眼,大胆道:“怕也只是对母后而言寻常吧?这月华裙是用月华锦织就的,能在光线下变幻不同的颜色,从月白色、淡绿、鹅黄递进到桃红——色彩幅数越多越是华贵,不怕娘娘笑话,这样的裙子便是臣媳也是听过罢了。”
韦皇后尴笑一声:“你也太苦自己了,便是你自己的陪嫁中找不出这样的东西,难道还不能找太子要吗?便是太子也没有,还不能找我吗?”
徐氏依旧低了头,回避了韦皇后的目光:“不敢,只是娘娘,这样的东西若是连臣媳都没有,那潘承徽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韦皇后有些急切道:“许是嫁妆里的吧?”
程铮当即就是一声嗤笑:“若是潘承徽的嫁妆中能够塞进这样的东西,怕也不会成为孤的妾室吧?”
韦皇后哑然,愣了一愣才道:“莫不是你自己赏赐给潘承徽的却忘了吧?你这孩子,自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便是再好东西也上不得心。”
程铮又是一声冷笑:“不敢,太子妃都没有的东西,孤又怎么会打她的脸呢?还是说父皇赏赐过别宫娘娘皇后没有的东西?”
这话说的皇后又是一愣,皇帝赏赐过妃子们连她都没有的东西?
这种情况存在吗?这是肯定的。
可这种事情能够说出来吗?这是绝对不行的,因为这话是在打皇后的脸也是在打皇帝的脸:宠妾灭妻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于是韦皇后不说话了,她甚至于涨红了一张脸,只揉着手里的帕子不说话了。
就在这一片寂静中,皇帝再一次的出声了:“太子妃,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