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想起一件事来,现如今已近年关,前儿咱府上才收到探丫头差人从瓦剌送回的年礼。关外孤寂,不如以回礼为由,把妙玉送到漠北去,她们姐妹一处作伴,相互照应,我才能略感放心。”
贾敬原本以为只要改变了在太虚幻境听到的判词,元春就无碍了,因此大意了。听贾母说得有理,自己还是考虑不周,一切就依贾母之命行事。
那贾敬回到宁府,正巧遇到乌进孝进京来交租。贾珍正在查看租单,叫嚷道:“七八个庄子才两千五百两银子,怎么一年比一年少,叫人不要过年了,这够干什么的?”
乌进孝说:“珍大爷有所不知,今年收成不好,上半年涝下半年旱的。我这儿还算好的,别的地还没这个数呢。”
“大爷此言差矣。”狗儿听到他们在谈论庄子的收成,插嘴道:“今年的涝旱是有,但时间短,并未造成很大的影响。不说别的,今年咱们庄子上,总共一亩地里倒多收了二十石谷子呢!”
那乌进孝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管理宁府的庄子多年,交租之事从来都是他说了算,贾府那些只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从不管这些小事,因此每年他都能瞒报一些。
贾敬见狗儿说破猫腻,水至清无鱼。他心里如何不知这些人多少都有些不干净,以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次乌进孝竟瞒报太多,贾敬便着人去彻查。结果不查还好,一查竟然查出来这乌进孝中饱私囊多年,日积月累,如今在乡下盖了大房子,请了丫鬟伺候,平日里比那贾府的老大爷还逍遥自在呢。
贾敬气得发抖,罢免了那乌进孝庄头名目,令他把银两吐出来。后又见狗儿为人耿直,便有意请他帮忙去庄子上看着。贾敬一说,狗儿忙点头应允。因他青儿板儿都大了,他媳妇刘氏身强力壮,又有刘姥姥帮着,家里那几亩薄田不在话下。贾敬又命贾珍亲自带去,并找了一些老伙计教导着。几年以后,这狗儿不负所望,那庄子上之人勤勤恳恳,每年出产的物品银两比以往翻了一倍不止。
贾敬见狗儿中用,连那新添置的祭祀田产也归他一并打理。那狗儿却看上了那祭祀上的学堂,遂去求贾敬将儿子板儿附学了进去,贾敬见板儿平素不多言语,像是个懂事的孩子,也应允了。于是,板儿告别了黄土,同贾府其他公子哥一般,附学读起圣贤书来。
板儿深知这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比别人愈加刻苦。几年以后也考了个童生。刘姥姥感动得热泪盈眶,逢人便说贾府对她家的恩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消息传到东城一个专放高利贷的蔡托耳中,引发一场争端。不知所争何事,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