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尚书是你的祖父?”马文才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衣着简朴的农妇,“可是你怎么会……”
“马文才。”桓是知觉得马文才流露出的惊讶有些不礼貌,“臧大姐你别在意啊,他没有恶意的。”
“不会,两位公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这样就在意呢。”臧爱亲道,“实不相瞒,我的祖父正是当朝尚书,家父也官居郡功曹。只是我的夫君并没有一官半职,是以嫁夫从夫,我也便同他一起务农了。”
臧爱亲言语坦然,桓是知却听得讶异。大晋朝士庶之别之大,可以说亘古未有。可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下嫁给了一个庶民,不禁让人好奇他究竟是有怎么样的人格魅力。
赶了一天路,又为采花贼耽搁了许久,桓是知和马文才都有些疲累。二人向臧爱亲通报了姓名,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把房间让给了她,另去开房。
臧爱亲刚锁好门,那个叫兴弟的小女孩便问:“娘,他们是不是夫妻呀。”
臧爱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孩子又胡说八道了。两个大哥哥怎么会是夫妻呢?只有像爹爹和娘亲这样,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才能成亲,结为夫妻。”
“就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呀。”兴弟坐在床沿上晃着腿,“那个救你回来的是男的,那个抱着我的是女的。”
“你说桓公子是女的?”臧爱亲皱眉,语重心长道,“兴弟啊,是知哥哥虽然个子不是很高,长得也秀气,可是你不能这样就说人家是女人呀。”
“可是,她身上香香的,这里还软绵绵的。”兴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和娘亲一样的。我刚才靠在她怀里的时候感觉到的。”
臧爱亲也走到床边坐下:“你没撒谎?”
兴弟摇头:“兴弟是好孩子,不撒谎的。”
臧爱亲警惕地看了一眼门,若有所思,沉吟道:“这个事情,不能当着两个大哥哥的面提,知道吗?”
“你是说不能告诉文才大哥哥,和是知大姐姐,对吗?”
臧爱亲点了点她的鼻子:“就是两个大哥哥,记住了吗?不许当面揭穿,免得人家尴尬,知道吗?”
兴弟瘪瘪嘴,妥协道:“好吧。”
客栈只剩下了一间房。
桓是知虽不情愿,但总不好让马文才睡在门口,便沉着脸让他进了门。
“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马文才很是自觉,抱起一床被子铺在桌子上,“今晚我就睡这儿。你安心睡吧,有我守着。”
有你在我才不安心呢。
桓是知无声地回嘴,沉默地倒到床上,背对着他和衣就睡。
次日,臧爱亲抱着兴弟要向桓是知和马文才告别。桓是知执意要将母女二人送回家。
“反正我们也没什么特定的事情要做。而且……”桓是知小声嘀咕,“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和这位仁兄单独相处。”
臧爱亲心中暗笑,想着错不了了,这定是两位小儿女闹别扭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那也好。我正想着不知道怎么报答两位恩公。到时候我备一些粗茶淡饭,聊表谢意。”
四人行到城门处,果见墙上张贴了捉拿采花贼的布告。
因急着赶回家,臧爱亲没去报官。可此刻看着布告,胆子颇大的她也是心有余悸:“如若昨天不是二位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魂归地府了。”
桓是知大步上前,一把就把布告给揭了下来。
马文才急道:“我不是让你别插手这个事情吗?你去捉采花贼,那不是羊入虎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