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幽暗的天色中,院落站岗的守卫惨白的皮肤泛着冰霜般的冷光。
药研趴伏在屋顶,观察着下方的情况。他知道这些人偶一样的守卫叫“泛用式人形傀儡型式神”。临出发前,审神者曾叮嘱过要注意这种“代表着剥削阶级奢靡无道之风的罪恶产物”,倒并非这些假人有多危险,而是它们大多连着网络,牵一发而动全身。
它们的作用,警戒要远大于防御。
而诅咒仪式的场所,很可能是个不愿为外人所知而分外戒严的地方。
观察过这处院落后,药研确认,整座宅邸除了放置主人藏品的仓库,就属这处用途不明的别院守备最多。他悄悄滑下屋脊,无声地隐匿进屋檐下的阴影里。
院子里的建筑仅此一栋,门窗都紧闭着。药研从回廊横梁上倒吊下来,扒住墙面,推了推其中一扇纸窗,果然从内部上着锁。除此之外,一股排斥的力量反弹回他的手指,窗纸上泛开一层波光——明显还布置了结界。
硬闯当然是不行的。药研摸出张本丸常用来扫院子的小纸人,丢了出去。
小纸人落地长至3寸来长,啪嗒啪嗒地就向屋子正门走去,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屋子里莹白的光一亮,撞上结界的小纸人“呲”的下燃成一团火焰。被惊动的守备马上进房间查看,开门打开结界,进去巡视一圈未发现入侵者后才退回。
随着房门重新闭合,一道敏捷的身影从房梁翻下身,轻盈落地。
药研打量着周围介乎书房与客房之间的布置,东敲敲,西碰碰。他随手从桌子上捡了几张纸,点燃了沿着房间里存在的每一处缝隙移动,终于在书柜与墙壁的接合处发现了轻烟异常飘摇的地方。他又在周围寻觅一圈,从书桌上摆了一排的装饰摆件上挨个摸了过去。在摸到第三个时,金属制的底座在他的拧动下,缓缓转动了。
整个书柜向侧面移动,露出遮挡在后的暗门。
“……都这个年代了,还真像大将说的,有人用这种老掉牙的机关啊。”药研喃喃吐槽,觉得审神者说过的“阴阳道名门坚持的传统审美精神”真是难以理解的东西。他迈进门里,走下石梯,通过一条不算长的过道,眼前的空间开阔起来。燃着昏黄烛灯的地下室里,空中垂挂的涂成黑色的注连绳、地面上绘着的巨大的赤红法阵以及其他充满神道教仪式味道的布置一目了然。
最主要的,是弥漫在空气中那股阴冷浓腥的气息,透着令人作呕的恶意。
BINGO,还真的猜中了啊。
而在宅邸的另一处,鹤丸正紧跟着源相雅穿行在院落之间。
源相雅似乎有什么特殊法门。他毫不避讳地暴露在那些守备的式神面前,却没惹起一点骚动。那些式神似乎察觉不到他,任凭他大大方方地从眼前走过。而鹤丸只要跟在源相雅的一定距离内,就同样不会被发现。
大概是什么障眼法或者结界吧……
鹤丸正猜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喝:“什么人!”
……收回前言,大概只是隔绝式神感知的结界。
话音刚落,巡院的家仆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一晃,就被一只覆着皮质黑色手甲的手捂住了嘴,同时冰冷的刀锋贴在了颈侧。
“别乱动。”压低的男声在耳边幽幽响起。家仆只试着挣扎一下就不敢再动了,脖子擦过锋刃的位置一阵刺痛,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别怕,我们不是贼。”
……谁信啊?
“我们只是想来找点东西……”
那不还是贼?
“我现在松开你,我们好好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