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院方的意思是还要观察几天。不过我看他们其实是更想把你解剖研究了。”神乐挪揶了一句,火气也缓和一些了,“你这么急着出院做什么?”
流歌没有回答她。她撑起身子,开始拔身上连接的仪器。
“喂,你做什么?!”神乐急忙要阻止,却见她动作坚决,也不敢太过强硬地拉扯,怕碰坏医院那些天价仪器。眼睁睁看着她把身上的线路都摘下来扔在一边,又要掀被子下床,神乐终于不得不按住了她。
“神乐你放开我,我不能在这待着,要尽快回本丸!”
“所以我问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神乐紧紧按着她,加重了语气。
“……我不能放着他们和那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太危险了。”
“那个人?你说你们本丸来的那个实习生?”神乐皱眉,“我也听你们本丸的鹤丸说过到底怎么回事了,虽然事情的确因她一句话而起,但也不能说她就是危险的吧?”
“不是的,神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流歌语气激动。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惊得神乐忙松开了她,帮她拍打后背。
“逆风还没彻底平息,你别太激动了,有话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故意的……”努力喘匀气,流歌克制着剧烈的心悸感,咬牙道,“占梦师应该是看不到付丧神的未来的,神乐,那个人看到的是我的未来!她是通过我的视角看到山姥切重伤的一幕的!”
“什、什么?”神乐吃了一惊,有些怀疑,“你怎么知道?”
“那个御守的湿度不对,有一部分是完全干的,显然并不是落在衣服里被洗过后掉出来,而是被人故意扔到洗衣盆里的。”收紧的手指在被子上抓出深深的沟壑,曾忽略的细节在梦中反复重演过后,真相逐渐清晰起来,“占梦的预言具有不稳定性,就好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她看到的只是未来的可能性之一。所以为了实现这个可能性,她是故意诱骗我跟去第一部队出阵的时空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没仇吧?”
“我遇到的那个历史修正的女人,她认识我……而且知道我会来到那个时空。”
“你的意思是……”神乐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我不知道,我没有足够的证据……”流歌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直抓得头皮生疼。她又激动起来,“可就算如此,我也必须马上回去!”
“好了,我明白了,我们明天就出院,我陪你一起回去。你就在这再住一晚上好不好?”神乐边安抚她,边紧紧按住被沿,以防她又要下床,“你好歹把自己样子养的好看点再回去啊,知不知道要蒙住你们家的付丧神相信你真的不会有事,让他们乖乖待在本丸里,有多不容易?”
“……”像是被她的话唤回一丝冷静,流歌怔怔望着她,终于,泄了气的不再挣扎,“好吧,就一天。”
她的情绪终于平缓了些,亦或者只是折腾累了,疲惫地向后靠在床头上,抬起手背,遮住自己的双眼。
神乐看她这副样子,原本的问话也只能暂时搁浅,安静地等她自己冷静一些。病房一时陷入一阵沉默。
许久,流歌轻轻开口,“都是我的错。”
轻得像是只在对自己说的话,透着深切的悔意和自责。相比阴谋陷害者,她更痛恨的是自己的愚蠢和冲动。是她拖累山姥切的,都是她的错。
“……你也别太苛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