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竟然是这样的话便可以长久吃到他做的饭菜……

    他堂堂男儿，不管有多么困窘，都不会同意卖身为奴。但是若是不签卖身契，给人家当帮工，却也是清清白白凭手艺吃饭。想来酷爱美食又讨郎君喜爱的外室，或许会同那名华服少女一般的性情可爱。平哥儿想到此处，终于下定了决心。

    “其实，这位姑娘也不算我们家大爷的外室。”当平哥儿重新来到鼓楼西大街上那号称京城第一当铺的恒舒典，寻到前日那个伙计，说要应聘当厨工的时候，那伙计吞吞吐吐，面有难言之色。

    平哥儿的心里咯噔一下，正欲问时，就听见那伙计有些迟疑地说道：“其实，那位姑娘是锦香院里的，我们家大爷财大气粗，这些日子将她包下了而已。锦香院你知道不知道，京城里极有名的去处，达官显贵常在此处喝酒，便是不过夜，只听些吹拉弹唱，也是好的……”

    平哥儿的一颗心迅速沉了下去。他在此前，曾经反复推测过那个华服少女的身份来历，最苛刻不过的推测也只是她是人家外室而已，如今当铺伙计的话却暴露了另外一种可能。他惧怕且不愿承认这种可能性，因此想去锦香院确认一番的心思更加迫切了。

    平哥儿的厨艺师承，确实有独得之妙。在收敛了傲气之后，锦香院小厨房里的上好食材给予了他充分的发挥空间。仅仅是治酒宴的时候出力，便可得五钱银子，这样的美差并不好找，因此应征者众，但是平哥儿仍然凭借他扎实的基本功笑到了最后。

    “你又给我找来了什么样的厨工？我先说好，那起子王孙公子都是见惯世面的，舌头最是挑剔，若是大场面，还得请得月楼的大师傅坐镇才好。便是请来厨工，也最多只是打打下手罢了。”随着略带些娇嗔的说话声，一个浓妆艳抹的丽人出现在平哥儿面前，她有一双极妩媚的桃花眼，说话的时候慵懒地眯起来，甚有风情。

    “云儿姑娘？你便是云儿姑娘？”平哥儿问。

    “是。奴家便是云儿。”云儿是锦香院的头牌，平素和王孙公子交好，贸然被一个布衣百姓如此直白追问，稍感不适，然而姐儿爱俏，看到对方是相貌俊秀、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她便也不那么介意了，遂软绵绵答了一句话，声音妩媚入骨。

    平哥儿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扭头便走。他心中有些微妙的失望，更多的是毫无道理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