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德国斯图卡轰炸机的事迹也相当有名。
而人们并不知道他把那块铁板取出了箱子,垫在枕头下面,以此熬过一个个不眠夜。
他的军用单人床一直都那么窄小,现在却有一种“空”的错觉,就像胸膛里挖空的那个洞一样怎么填都填不满。
Farrier还在的时候,这张床总是被挤得满满的,两个人肩并肩平躺的话几乎塞不下。
于是他并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总会在空间不足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钻进这个男人怀里,又或者被对方从背后抱住,身体在同一张毛毯下紧紧相贴,直到早晨——假设他们没有半夜被紧急集合的鸣笛声叫醒。
醒来后的一句“早安”是他固有的问候,而早安吻则是Farrier固有的回应方式。
往往先吻在眼睛上,然后是脸颊,最后才是嘴唇。
循序渐进慢慢深入。
“早安。”
他醒来,对着晨光下静静漂浮的细小灰尘说。右手无意识地探到枕头底下,抚摸那块焦黑的铁板,等着一个不存在的回应。
回应只存在于回忆里。回忆里的男人会在这时候睁开眼,之后又慵懒地眯起一半,翻过身,把头埋到他的颈侧,说话时呼吸暖洋洋地拂过去:早安,二号机。请问一号机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他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微微一抬,笑出了声音。
至少这能让他忘记自己还在流泪。
“有的,” 他把想象中的对话进行下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