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她想替年羹尧把这一生好好的过完,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里结婚生子,她觉得这压根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对年遐龄的忧虑并不在意。
年庭月越是这样说,年遐龄便越是心痛,他一生为官,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但却因年庭月屡屡破戒,昨天还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会儿得知内情后就心痛的眼眶都红了。
年遐龄背过身去偷偷抹了几把眼泪,他做严父做惯了,还真不习惯在年庭月面前如此失态。年遐龄给自己重新斟了一盏热茶猛灌了几口借以平复情绪后,才哑声道:“亮工,如此可就委屈你了啊!”年遐龄有些伤心,但他也知道,眼下除了这个,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瞧着年庭月微笑着安慰自己说她一点也不委屈的模样,年遐龄纵然心酸但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开始为年庭月的以后考虑了。
“亮工,从前为父总想着,你若能留在京中做官,一路从翰林院做到皇上身边的近臣去,以你的才学,若不出京就如此干个十来年,将来做个掌院学士或者都察院御史也都是有可能的。你大哥外放也有几年了,他在安徽做布政使政绩还不错,瞧他的样子,大约这几年内是不会调回来的,为父舍不得你外放,就一直想要你做个京官,可现在看来,你留在京中反倒不好,外放出去做个地方官倒还好些。免得揣着这层秘密在御前伺候还要日日提心吊胆的。”
关于年羹尧这次吏部考选授官是留京还是外放的问题,年羹尧在她的日记中已经提过了。
年遐龄的意思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希望年羹尧能够留京继续做个京官的,但年羹尧自己却想要外放出京,在外头的州府做个地方官,实实在在的历练自己,为百姓做一点事情。
年遐龄此时已看过年羹尧的日记,知道了年羹尧的想法,便替年庭月盘算:“但凡翰林院检讨、编修等官职外放出京,多为正六品的一府通判。佐助知府分管理事、理饷、督粮、监兑或分管军队、总捕、驿站、茶马、营田、水利、抚边、抚夷、抚番、抚傜、抚黎等事,是实实在在的佐贰官。”
“亮工,你要是外放出京,应该也是一府通判。为父打听过,你此次考选评定为优异,若真是要将你外放,想来也不会去什么边陲之地为官,应当是会给你定个要缺。”
年庭月点头,她读研三年专门研究政治史,通读过各朝官制,知道清代官制的晋升迁延补缺渠道。像年羹尧如今这样的从七品的翰林院文官,若外放出京,必然擢升品级,这正六品的地方通判就正为合适。
年遐龄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他还拿在手里的日记本,复又问年庭月道:“亮工,为父看你在日记中也提到了你想外放为官之事,可为何写着这件事的那里会有所缺页呢?你撕了其中的几页,是不想给为父看吗?”
年庭月没想到年遐龄还能留心到这里,她笑道:“老爷想多了。不过是我写错了几个字,随手涂改了,后来又觉得那几张纸污了不好看,怕影响老爷的阅读体验,所以就给撕掉了,没什么大事。”
事情自然不像年庭月所说的这样。
先前就说过,年羹尧一心想要外放为官,为此,她一直都在暗中努力着。那几页纸就记载了她为此所做的努力和她暗中走过的门路。
年家是镶白旗下,雍亲王胤禛是镶白旗旗主,雍亲王是年家的主子。年羹尧要想外放出京,走自家主子的门路自然是最快的。年羹尧自入仕数年来,也确实极为孝敬胤禛。
就年庭月所看到的日记中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