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庭月穿戴齐整去了花月楼,结果一进去刚解开身上的大氅她就打了两个喷嚏。这倒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花月楼中太香了。饭菜是很香,但是花娘们的身上更香。这香味太腻太浓郁,年庭月实在难以适应。
康泰早派了人候在门口,见年庭月来了,连忙把人往雅间里领。雅间里都是大人们的聚会,王景灏自然是不方便跟着的,就见年庭月不着痕迹的瞧了王景灏一眼,王景灏会意,自问了店里的伙计大人们的长随都安置在何处后,她也就往那地方去了。
康泰是个粗豪的武人汉子,一见年庭月便要她坐下,还指了一圈雅间众官对着年庭月哈哈笑道:“纳尔图和杜衡都同我说过了,他们请年大人赴宴,年大人不来,他们还怕年大人是看不起他们呢!如今我请,年大人倒肯来,这说明我的面子比他们大啊!”
年庭月见康泰,称他一声军门大人,可康泰粗豪惯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完全不接年庭月的礼,也不回礼,只笑着说这些话。不过他能如此,纳尔图等人却不能如此。纳尔图等人见了年庭月,都忙给年庭月见礼。
康泰自矜身份,不同众人一般称年庭月抚台大人,只叫她年大人。年庭月也不同康泰计较,同众官微笑颔首后,才望着康泰淡笑道:“军门大人说笑了。”
在场的人想同年庭月搭话巴结的人多,但谁都没有孟光祖快。就在康泰转头吩咐开席的这空档,孟光祖倒是见缝插针同年庭月搭上了话。
“军门大人的话倒也不算说笑,先前孟某去府上拜望抚台大人,想替三王爷问候一下抚台大人,抚台大人却也是不见。如今却肯赴军门大人的宴,可见军门大人确实面子大。”
年庭月循声去看这个孟光祖。这人肚子圆眼睛小,留着山羊胡子,明明是中年发福胖大叔,却偏偏要穿个文士才穿的月白色长袍夹袄,将自己打扮成个气质典雅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模样。
诚亲王是个喜读书的皇子,孟光祖大概是想奴似主人形,年庭月一看他的眼睛便不喜欢他,又听出孟光祖语存挑拨,年庭月便只管饮茶,也不理会这个孟光祖了。
孟光祖却没打算放过年庭月,见人不理他,他也不尴尬,又含笑道:“抚台大人不愿见人,偏偏孟某却想见见抚台大人,幸得军门大人回成都了,孟某将这个意思同军门大人一说,军门大人立时就开了这个宴席。如若不然,孟某又见不到抚台大人了。也是托抚台大人的福,孟某今天这个宴席才能请到这么多的大人前来赴宴。”
年庭月本不想同孟光祖说话,听他此言,放下手里的茶盅就问他:“今日这宴席,是你请的?”
孟光祖笑道:“不错,今日这宴席是孟某所请。不过借了军门大人的名头罢了。”
此时宴席已开,花月楼的特色菜流水似的被放到几桌宴上,康泰就坐在年庭月旁边,听见这话就笑道:“这宴是谁所请不重要,重要的是诸位同僚能聚在一起嘛!年大人初到成都,这顿宴席,就算是为年大人接风了!”
康泰亲自给孟光祖和年庭月各倒了一杯酒,举杯笑道,“孟先生远道而来是客人,我们大家喝过这杯酒就是朋友了!将来要有什么事情,还请孟先生在三王爷面前美言几句,为我等外官说说话!”
孟光祖亦举杯含笑道:“军门大人放心。孟某此来就是为了交朋友的。三王爷那里,孟某自当尽力!”
康泰和孟光祖十分豪爽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相视大笑后一齐看向年庭月。
年庭月端起酒杯,慢慢将杯中冷酒饮尽,冷酒辛辣,辣的她紧咬牙根才忍住了眼角沁出的生理性眼泪。康泰和孟光祖又劝她吃菜,她顺势吃了些,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