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明明的“公决法”,诗作名次终于产生,“状元”是位三十来岁的白衣士子,长得又黑又矮,其貌不扬,跟想象中的风流才子差距不小,但诗却实在写得好。
同侪们见是这么个家伙拿了第一,都有点不服,又有点释然,已经长得这般丑了,总得稍微有点长处吧。更有一等幸灾乐祸的想,长成这般,便是做得诗文再好,殿试时也拿不到好名次。这样的簪花游街,岂不丢我大唐脸面!①这么想,心里也就平复了。
不管如何,公决出的名次,谁也没法反对。
管事的笑眯眯地对诸人道,“既然名次已出,便请画主人来,把这稀世名品牡丹赠送给我们的‘状元公’。”
管事身旁的小伙计噔噔地上楼,众人都不禁屏住呼吸,看这画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李明明早得了消息,收拾停当,听了小伙计的话,深呼吸一次,袅袅婷婷地走出来。
众人睁大眼睛,没想到真是位美人儿!
当初听说画主人可能是位女娘时,有人便心里玩笑地乱猜,或许还是位美人呢。没想到,真是!
当李明明站在“状元公”张敏之身边时,众人这感觉更强烈了。
李明明说了场面话,先谢过众人的捧场,再夸诗,这一首“风流婉丽”,那一首“庄重大气”,这一首“对仗工整”,那一首“气韵灵动”,尤其称赞了张敏之的《咏牡丹谱》,“辞藻精丽,大气磅礴,有司马相如之风”。
众人被美女这么一夸,气儿都平了。
李明明夸完了,便又抛出一个炸·弹,“诸公之诗,委实精妙,儿不忍其湮灭于世,莫若集结成册,刻印分发。儿不才,愿为这集子画封面。”
这种事情谁不乐意?当下齐声道好。
却听一个幽幽的声音道,“多谢女郎美意,只是女郎如何证明自己便是这画的作者?”
李明明看张敏之,你还真不讨喜!
众人无疑也是这么想的,都用看奇葩的眼神看他。人家一美女,送给你名花,夸你的诗,还要给你刻印,助你成名,你找的什么碴儿啊?
李明明又想,证明一下也好,免得自己回去了,李千金被人怀疑作假——李明明不喜欢李千金,但是自己的工作,不能留尾巴。现在于众人面前证明了,日后李千金只需使点小手段,比如伤了手什么的,人们只会惋惜,最多幸灾乐祸,而不至于怀疑。
李明明又暗赞自己聪明,姐就怕你们不信,连作画的家伙什儿都带来了。
“既如此,儿便画一幅,请诸位品评。”李明明豪迈地一指身后,“诸位看想要哪种画法的?”
赵大把好大一个盒子搬来,打开来看,里面分门别类的放着这种作画工具。有些众人都未见过,不由得啧啧称奇。
众人说哪一幅的都有,李明明笑道,“既然是张郎君先提出的,便听张郎君的吧。”
张敏之指的是一幅写意画。
李明明点点头,铺开纸,梅香伺候笔墨。
李明明忽然看到人群中一位郎君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想来是来东市玩的,进来凑个热闹。当下略一沉吟,提起笔,小女孩的面庞便现于纸上,样子只六七分像,但娇俏的神态捕捉得很好,众人看看女孩,再看看画,都不由得笑了。
除了面部画的细致,头发衣服都只简单勾勒,为了应景儿,李明明在她手上添了一朵“娃娃头”,这“娃娃头”牡丹,粉红色,单瓣,不华丽雍容,但很可爱。
李明明画完,对那女童笑道,“小娘子比牡丹还要好看,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