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已经成了某种必然的保护手段。
“我们的固步自封也是原因之一。”邓布利多说起这个问题,眼中闪过忧虑。他细长的十指交叉,抵着自己的下巴,似乎陷入了思考。过了良久,他才说道:“麻瓜的优势在于对工具的利用,而我们的优势则在于自身。”
我并不赞同他的观点:“他们拿起锄头和干草叉就足以将巫师驱赶得东躲西藏,更何况他们现在有了威力更大的‘工具’。”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人口。”他说:“这是我们最大的劣势。”
是的,人口。巫师在千年来人口增长的数量比率还不到麻瓜的十分之一,如此可怕的对比令巫师比起千年前更加弱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个体的力量越强,子嗣繁衍就越困难,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之一,对巫师来说同样。在人口基数远远低于麻瓜的情况下,贸然暴露自己的存在只会引来危险。
这样沉重的话题不适合下午茶时谈论,我们很快聊起一些趣闻。轻松的时光过得很快,当邓布利多低头看怀表时,我就意识到自由时间已经接近尾声,我必须返回医疗翼,躺在那张病床上渡过今天剩余的时间。
好在还有十几分钟的缓刑期,我们沿着街道多走了一会儿。麻瓜们在一千年的时间里发明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但是并没有丢弃一些传统,比如对奢侈品的推崇。我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一个青年正坐在椅子上让店员帮他试戴耳钉。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的确是个男人,而且他的表情很坦然,其他在店里的客人也没有露出奇怪的眼神。
这可真有意思。
萨拉查的左耳上就有一枚绿宝石耳钉。在我们的年代这是十分罕见的,只有贵族的男宠才会像女人似的打耳洞,那是一种会被嘲笑和唾骂的行为。在最初,我们还是两个刚刚挣扎于温饱问题的少年时,萨拉查那偏于阴柔的外貌和耳钉曾经收获过无数次嘲讽。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码头搬货赚钱,那些粗鲁的汉子把他堵在货物中间,逼问他是从哪个贵族家里跑出来的“小宠物”,甚至对他动手动脚。如果是成年后的萨拉查,他们大概活不过一秒,但那时候萨拉查只能不知所措的捂着耳朵不让那些人把他的耳钉抢走。好在我小时候力气就很大,我抡着本该被搬到仓库的一麻袋沙子把那些人打跑,扯着干净的衣角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泥土时还狠狠抱怨他的耳钉会引来多大的麻烦。他只是捂着耳朵摇头,说什么都不肯把它取下来。
那天晚上我挨了帮工头子的一顿鞭子,但我趁机偷走了他的钥匙,半夜趁他喝醉溜进他的房间拿走了属于我们的工钱,然后拉着萨拉查逃跑了。
……我曾经也有一枚耳钉,是蓝色的,因为“这个颜色与你的眼睛很配,我的男孩。”……以至于在之后的许多年,我都对蓝这种颜色十分厌恶,在照镜子时都会刻意避开自己的眼睛。
我走进店里,看中了一枚红宝石耳钉。这是纯粹的饰品,没有镌刻魔纹,也没有经过炼金师的精心制作。它看起来与萨拉查母亲的遗物没有一丝相像,但它的触感与我亲吻他耳垂时感受到的一样,带着一点隐约的温度,却又坚硬得不近人情。
“先生,您是为朋友挑选的吗?”店员问。
“算是吧。”
“是您的女朋友?”她眼睛一亮。
“不,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