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音捧着叶昭的手，让红莺去拿药来。血珠还在一滴一滴地往外冒。她嘴唇贴上去轻轻吻掉，无论她心里有多恨，可只要伤到了叶昭，她就会后悔，就会自责。

    红莺很快带着药出来，柳惜音拿掉瓶塞，要给叶昭包扎。

    叶昭按住她的手：“这点伤口不算什么，表妹，我有话要跟你说。”

    “等我们再次回到被篡改的生活时，你一定要记住，这些是真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或者可能再也醒不来，叶昭就要像被注定的那样活一辈子。你要时时刻刻地试着唤醒我，也许你一喊，我就醒了。”

    柳惜音的手垂下来，皓白的腕像颓败的鹿。“阿昭，我做不到。”

    “你没有醒来的时候，我只会以为那是个梦，我在梦里自欺欺人。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她们拥抱在一起，叶昭望着手上的血痕：“我尽量，我尽量醒着。”

    柳惜音便偎在她的肩头，阿昭的胸口还是这么暖，这么烫，她从小到大的向往。

    过了许久，院子里起了风，叶昭捕捉到柳惜音刚才些微的颤抖，放开她。“夜深了，我们进去吧。”

    一剪红烛，满堂朱红。

    她们互相依偎在床上，享受着这不知下一刻还是下一秒就消失的梦境。

    “这次的梦，比上次长。”柳惜音说。

    叶昭抬起自己的手，手背上一道伤痕，几乎要凝结，她握紧了拳头，青筋爆出来，伤口再次撕裂，重新沁出细密的血珠。

    “阿昭……”

    “它不允许我以破损的状态进入它的正轨。或许我可以一直流着血。”

    “不，你不能这样。”

    “表妹，我知道症结在哪里。我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我开始恍惚，开始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既然知道了，我们就可以除掉它。”

    “不急于一时，我们可以明天……”

    “明天我还会醒吗？然后呢？总要去做的，表妹，我们终归是要走这一步。以后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当你一次次骗自己那是自欺欺人，你就会越来越不相信自己，我醒来的时间也会一次比一次短，直到最后，那个叶昭就是彻彻底底的叶昭了，再也没有我。”

    “阿昭，明天，明天我一定喊醒你。如果不能，就让我来做这件事。”柳惜音坚持着。

    叶昭终于让步：“好，你要说到做到。”

    “当然，”柳惜音笑靥如花，“你以为我是你。”

    说了要娶她，却半路嫁了人。

    叶昭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