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的这张脸根本就像量产一样,到处看到都不奇怪,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也不在少数,我知道我自己很帅,不过每次看到自己的脸还是有点不适应。
这是我在西藏被割喉前的照片,我剃了光头打扮成喇嘛,独自一人走上雪山准备我的最后一击,但是没过几个钟头我就被人割了一刀,在那么短的时间段里,没想到能被人抓拍到这么一张照片,实在大意。
照片上的人双手合十似乎十分虔诚的模样,我自己知道那其实是我嫌冷在搓手,被抓拍下来以后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我刚刚还觉得那摄影师的抓拍感很棒,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张照片的简介是这么写的:这是摄影师在西藏遇到的一段十分奇妙的佛缘,当天的天气非常地寒冷,但是这位上师独自一人行走在风雪中,表情淡然从容,丝毫不畏凛冽的寒风,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我们从他的眼睛里能够看出放下一切的大彻大悟,像是天池水一般的平静安详,这或许就是西藏给人的感觉,神秘、宁静、安详,笔者认为这大概就是修行的意义吧。比较遗憾的是,摄影师拍下这张照片之后上师就不见了,没有来得及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我看完心里呕得要死,这简介到底是谁写的,恶心死人不偿命,还佛缘咧!他怎么不说他看见佛祖了?我剃光头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黑历史,现在居然被人挂出来大咧咧地展示,谁都能看到都能评头论足一番。
我十分不愿意去回想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所以我的镜头从来没有对准过自己,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张跟这些事情有关的照片里出现我自己,照片能够忠实地记录一切,也能无时无刻地提醒我某些希望忘记的事。
我看着这张巨幅照片,脖子上的伤口又流出血来,皮肉绽开结满了血冰渣子,我大口地呼吸希望缓解一下大脑的缺氧,却只是徒劳,那些氧气从脖子上的伤口全漏掉了,根本进入不到我的肺里,更别提出声呼救。
我回到了那个梦境,那片雪地,那个悬崖,只有我一个人苦苦挣扎,不会有人拉我一把,一切都要靠自己……
“吴邪。”有人捏住了我的肩膀,力道很大,疼痛感把我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刚回过神就听到胖子夸张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天真你这照片拍得简直绝了!啥时候出的家咋不跟胖爷我说一声?”胖子笑得东倒西歪,靠在解雨臣身上还直往下秃噜,如果是以前一定会被小花踹开并嫌弃他一身脏,不过现在小花明显没那个工夫理会他,只顾着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狂拍,脸都要笑歪了。
我们这一伙人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门口的保安,保安估计在学校里跟学生耀武扬威惯了,跑过来很不客气地嚷嚷:“你们干嘛呢!说了这里不许大声喧哗,不认字是不是?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我根本不把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袖子一撸问他道:“这个展览的摄影师在哪儿?”
保安这种常年厮混在低层的人物都很会看人脸色,发现我们不是学生以后已经怂了几分,再一看我胳膊上狰狞的十几道疤腿都软了,结结巴巴地说在后面办公室呢,我就让他把人给我叫出来。
我们这么闹动静实在太大,屋里可不止我们几个人,好在坎肩很上道,没等我说就已经开始在赶人清场了,有想拍照的立刻被胖子吆喝着制止,很快闲杂人等都被赶了出去。
一头雾水的摄影师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我们在拆墙上的照片,那摄影师一下子就急了,扑过来挡在照片前面,急道:“你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