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会莫名对闷油瓶有点小愧疚,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还被我各种怀疑,有时候又对他有点咬牙切齿,明明知道我是一个多疑的人,非要干点什么事给我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想想这日子过得真他娘的累。
我拍了拍张铭的肩膀,露出一个看破别说破的笑容,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一般人早就明白了,谁知他就是不懂,拽着我死不撒手,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你说啊,你明明可以躲过去的,为什么不躲?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仗着身高优势揪了他头发一把:“大人的事小孩少管,滚回家玩蛋去!”
坎肩揉着腮帮子一瘸一拐地凑过来,他刚看好牙,哭丧着脸对我道:“东家,这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招咱们以后少用行吗,我可就那么两排牙,都打光了以后就只能喝豆腐脑了。”
我烦得很,哪有心情跟他掰扯战略战术,想当年我用的都是自杀式送人头战术,他掉了两颗牙就成功完成任务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张铭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很不服气地道:“我要告诉族长!”
我一听就乐了,小屁孩那语气跟我告你家长去一样一样的,他也不想想他都能发现的事,他族长能不发现吗?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道:“去说去说,你别光跟着你们族长学身手,也跟他学学做人,你看你们族长做人做得多失败,没想到你比他还失败。”
张铭根本讲不过我,他没想到我一把年龄了还这么厚颜无耻,哆哆嗦嗦半天没找到反驳的词,气得自己猫墙角生闷气去了。
我基本可以确定这孩子不是张家本家里的人,顶多就是挂个姓,他的身手套路和单纯的思维方式都跟张家的训练方式大相径庭,手指头也没有长出来一截,八成又是他们拐带的小孩,他们张家是不是都喜欢拐这种单纯又好骗的小孩为他们卖命啊,忒不厚道。
张铭朝墙角猫的时候我才猛然注意到,张铭跟坎肩的身材很像,尤其是看背影,如果他们穿同一件衣服背对着我,我都不一定分得清哪个是坎肩。
我心一沉,一个想法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我问坎肩道:“上个礼拜二你来没来我家找闷油瓶?”
坎肩一愣,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摇头道:“上个礼拜二?东家你记错了吧,我上礼拜二下地,礼拜五才回来,我咋能去找张老板呢。”
我略微一算,发现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坎肩来找闷油瓶,我会感觉他有点怪怪的,现在回头一想那根本就不是坎肩,是张铭伪装成坎肩来找闷油瓶的。
行啊,孩子大了不尿炕了还学会玩暗度陈仓了,闷油瓶跟张家有联系我并不惊讶,我惊讶的是我到底是有多可怕,他还得偷偷地跟外头传递信息,直接把我的小铺子当成地下联络点了,不是张家在监视他,根本是他在联系张家。
我在闷油瓶心里大抵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傻逼,他做事的时候根本没认真防我,想通了他跟张家其实是有联系的这一点,很多我一直解释不通的事就有了答案。
最明显的是过年那会儿闷油瓶给我发的照片,第一张他拍的电视没问题,问题就是那挂历,挂历上面的灰太多了显得有些刻意,胖子确实不是一个爱打扫卫生的人,但那挂历他每个月至少也要翻一次,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灰,后来我去他家的时候也特别去看过,挂历上的灰只有很薄的一层,明显不是同一个挂历。
闷油瓶过年的时候根本没和胖子在一起,后来他给我的自拍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