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璜立刻瞪了那人一眼,把他推开道:“你根本就唔识唱歌,不好乱讲嘢!”
“哦,我记错了,我是一个流浪的钢琴家。”
“你都根本就不识弹钢琴,张学辉你唔好再乱讲了,我肯卑你跟来系叫你帮手噶,唔系来捣乱噶,如果你再同患者乱讲嘢,你就回去,大家难得见一次面,你就一定要这样咩?”
张学辉朝我挤了挤眼睛,指着愤怒的张学璜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从兜里掏了烟跑到门口去抽烟,也不管张学璜被他气得要冒烟,我觉得这个人还蛮好玩的,虽然不着调,倒也不讨人厌。
说起来闷油瓶的本名也姓张,难道这俩是他的本家兄弟?我还以为他没有亲戚了,这倒是有点意思,回头得再去翻翻我的笔记,看有没有记他家的事情。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俩医生的手指头,长倒是挺长,还是在正常的范围之内的,没有闷油瓶那两根手指头那么逆天,看来他们家也不是人人都是发丘二指中郎将,我勉强平衡了一些。
医生来了归来了,我家里却没有检查器材,张学璜也只能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我的头,问了几个问题,张学辉抽完烟过来给我把脉,也没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话来,剩下的详细检查只能到他们在杭州联系好的一个医院去做。
既然要出门,不能把胖子丢下来不管,张学璜按门铃的声音没有吵醒胖子,我只好又去喊了他一次。结果丫只是抓抓肚子翻个身,不知道来之前在北京做了什么勾当,睡得比死猪还熟,没办法,只好放弃他,让他在家睡个够。
路上张学璜告诉我,我们要去的这家私立医院是他们香港医院的分部,我们是VIP,不用挂号走流程,检查起来很快的。
我本来以为失忆而已,再怎么检查做个脑部CT应该就能回去了,没想到张学璜说来都来了,要做检查就彻底一点,干脆全部检查一下,包括精神科也要去一下,反正不要钱。
医院这地方我不常来,因为我身体一直挺好的,顶多就是发烧感冒到楼下的小诊所拿点药,从来没有检查过什么,虽然这次不用排队,楼上楼下地跑也挺烦人的。
等检查到第十三项的时候,我觉得张学璜真的有点小题大做,只是失忆而已,干嘛搞得这么夸张,有必要连我的精神状态都检测一下吗?我看起来很像一个神经病吗?
我拿着厚厚一份精神评估测试,有心找张学璜抗议,想想也不用花钱,拿都拿了顺便就做了吧,于是又坐回去,甩了甩圆珠笔,在密密麻麻的选择题上划下一个个的勾。
也许是因为失忆只是一个很抽象的东西,并没有肉体上的伤痛,所以我也就刚开始慌张了一下,现在过去了一天多,也冷静了不少。就像胖子说的,过去的事哪能都记住,身体上没事就行,能想起来固然好,想不起来也不用强求。
等把里里外外所有的检查都做完,天都快黑了,我一宿没睡头疼欲裂,还得坐在小凳子上像小学生一样听张学璜数落。
“吴生你有好久冇做过体检啦?!你知不知自己个身体情况有几差!你看下这个!再看下这个!这些指标冇一个是达标的!我真不敢信,你怎能同张先生一样不爱惜自己个身体呢?身体健康有几重要你们都不知道的吗?你知道你身体这样要几久才能养回来吗?”张学璜激动地挥舞着手里厚厚一沓检查单,好像我不爱惜的是他的身体一样,他确实是个负责任的好医生,就是太缠人,有点欠揍。
我看向张学辉,想让他阻止一下他弟弟,我知道我身体很差了,我改还不行吗,他要是再这么絮叨下去天可就真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