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数秒,少女撇了撇嘴,抬手按亮头顶的灯。暖黄的光晕顿时笼罩了这片区域。
骤然的光亮让琳德稍显不适的闭上眼,再睁开眼时才发现此刻的库洛洛与白天有些不同——额头上没有缠着绷带,隐在黑色的碎发下,有一个等臂十字架的刺青。
琳德稍稍歪头看了一会儿,没有多问,只是说:“你过来是守夜的吗?我现在没有问题,而且也不疼,你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
库洛洛的目光停在她身上,似乎是他的习惯,自醒来以后的两次,琳德都能见到他这种状似温和的专注,实则更像是仔细的观察:“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到时候我应该不在,你和侠客飞坦一起走。”
半夜见到库洛洛突然出现都没有露出惊慌,琳德这时陡然显出一丝无措:“……你要去哪里?”
“你在害怕?”库洛洛微微扬眉,“他们不会对你出手,如果不敢和飞坦交流,只跟着侠客也可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琳德继续追问。
库洛洛稍停:“两天后。”
“噢,路上小心。”琳德放下心来,“明天早上见不到你的话,你是晚上就走吗?”
“一个半小时后。”
“那我们聊聊天,好吗?”琳德如此说着,当真往前凑了凑,她与库洛洛之间的距离本来也没有多大,这一个动作之后,完全可以算是“近”了。
少女认真纯粹的眼神清晰地倒映在他眼底。
“你想聊什么?”
“以后可不可以不吃披萨了?”
琳德说得很快,语气之迫切期盼,准备好接受更高端问题的库洛洛都愣了一下。
“……不可以吗?”过分的敏锐,将这转瞬即逝的微末抓住,琳德陡然失望起来,“真的很难吃……像在吃地板蜡一样。”
“地板蜡?”
“就是……味同嚼蜡那种感觉。”琳德皱着眉,万分憋屈的样子,满脸都写着拒绝,“真的超难吃,继续吃几天我没准能当场休克。”
“这个,”库洛洛沉吟,竟然真的摆出思考的架势,“飞坦气还没消,才会这么故意的。”
“……他果然是故意的啊!”琳德哀怨了,“我就觉得他看我很不爽的样子,我到底怎么他了?”
“你掉下悬崖的时候是飞坦跳下去救你的。”
“嗯?”
“你趁机打伤了他。”
“……打、打伤?”
琳德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数秒后抬起眼,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道:“我吗?”
“伤口在左肩,十厘米的伤口。”库洛洛盯着她,“如果不是这样,他绝对有把握毫发无损地将你带上来……是想同归于尽吗,当时的你?”
最后那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但身旁的琳德已经:“……”
完全惊了。
——她和飞坦这么有故事的吗?
脑中灵光一闪,琳德有些迟疑:“武器是不是一个类似刀片的东西?”
库洛洛略一颔首。
琳德:“……”
她彻底萎靡了:“难怪他看我那么不爽……大不了让他划回来好了。”
她在自己左肩上比划了一下,十厘米,不算太长,主要不知道深浅程度。一抬眼,发现库洛洛漆黑的眼瞳里浸透着若有所思。
“这就算了。”最后他这么说,“不要去招惹飞坦,知道吗?”
“……知道了。”琳德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