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倒不觉有什么,环儿毕竟还是个心智未坚的年轻少女,在那般危机时刻中未抱着脑袋屈膝深蹲紧闭双眼鬼哭狼嚎,做个自欺欺人的鸵鸟,那已是殊为不易了。她又不像自己,小小的身体里装的是一个受过训练,临危不惧的人民警察的灵魂。
因田恬劝阻的缘故,田蚡并未苛责环儿,环儿自己却不肯原谅自己,收拾个屋子都唉声叹气的,自怨自艾的模样让人瞧着就烦心。
田恬觉得环儿需要忙起来,忙起来就没时间回想那些糟心事儿,而且随着做的事儿越来越多,慢慢的也能重新找回自信,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
“这几日家里事儿多,好久没去幼儿院看看了,我爹又给我下了禁足令,不许我出家门,一会儿有空了你去幼儿院看看,籍福不在,幼儿院还得由你管起来。”
环儿怯生生地应了声,听着语气似是紧张得很,田恬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应该早点将籍福救回来,有籍福和环儿斗嘴,环儿也能早点精神起来。
田恬不能出门,只得托田忠跑一趟将胡生请来,待到胡生将田忠抛下,独自一人气喘吁吁跑到田家,田恬给胡生倒了一碗凉茶:“原是我请你,你慢慢踱来便是了,何必跑得这般累。”
胡生双手托过茶碗,嘿嘿笑了一声,掫起茶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抹抹嘴巴笑嘻嘻道:“小郎君客气了,既得小郎君传唤,胡某岂敢拖延,正应急急赶来,嘿嘿,那才对得起小郎君的赏。”
田恬笑骂一声“奸滑”,乐呵呵从怀里摸出一枚金豆子丢进胡生怀里:“让你们帮着查看籍福的事儿,如今可有了线索?”
胡生兴高采烈的将金豆子揣进怀里:“小郎君不许将这事儿摆上台面,我手下的兄弟只能私下巡查,如今尚无消息,实在愧对小郎君。”
胡生话说的惭愧,表情却无半分愧色,话锋一转又挤眉弄眼道:“小郎君,您家昨日可是遭了贼?”
田恬睨了胡生一眼,小嘴一撅故作姿态道:“呦,你们这帮公门胥吏呀,旁的本事没见,这市井上的风吹草动,你们倒是知道得清楚,既有这般本事,怎不见你们把我的籍福寻回来。”
胡生尴尬一笑:“小郎君说笑了,我们哪有这般本事,若是事事皆由我等操劳,不借助他人之力,这长安城岂能看管得过来,早就乱了套了。”
胡生右手握拳,深处拇指朝隔壁晃了晃:“今早您家隔壁报官,说是院子里出了个尸体,瞧着装扮似是您家的仆役,已被您家索要了回去,这家人因怕摊上官司,这才报官的,我由此推断您家昨儿应是遭了贼人。”
田恬恍然大悟,眼神暧昧指着胡生嘿嘿笑,又试探胡生道:“长安城中贵人多,似你这般会做人的,定然不少受贵人差遣,得的赏钱应是不少,怎还如此邋邋遢遢,没个干净模样。”
胡生抻抻皱皱巴巴的差服,抖抖布满污泥浊水的衣袖:“咱就是个受气的命,上边有内史大人得孝敬,下边又有一众兄弟要吃饭,咱做个小头目也不安心,既要哄的内史大人乐呵,又得让弟兄们能吃上肉,哪能攒得下钱。再说了,不瞒小郎君说,长安城内的贵人虽多,却大多看不起咱这种小喽啰,吩咐咱办事给个三瓜俩枣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