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边说边用染满了鱼血的小手握着鱼内脏朝栗夫人挥舞,将栗夫人恶心得弯腰便吐,直吐得胆汁都要呕出来了。
栗夫人这厢呕了个七荤八素,还未直起身,宫门外田蚡扶着王娡走了进来,王娡捂鼻咽口一脸嫌弃的嚷道:“妹妹,你宫中的仆役也忒懒了些,竟不能好生打扫宫殿,以致生了一股子恶臭,可如何待得了人。”待行至栗夫人身边,王娡又向栗夫人笑到:“毕竟是贫贱出身,小门小户过日子惯了,约束不得宫人,教栗夫人见笑了。”
栗夫人从袖中掏出手帕拭了口,将手帕往身后侍女怀中一丢:“你不用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本夫人不过是嗅不得这等污秽气,一时有些失态,用不着你嘲讽。”
“哎呦呦,姐姐可是冤枉妹妹啰,妹妹又没患了癔症,怎敢对您堂堂一位夫人不敬,更遑论嘲讽姐姐了。”
栗夫人见王家姐妹齐至,知是讨不到好了,把袖子一甩朝身后众人吩咐一声便要离开,刘越见状朝栗夫人招招手道:“栗夫人且慢走,这鱼马上就收拾完了,栗夫人不是想吃鱼么,带两条走吧。”
王娡见池边堆着几条已收拾好的锦鲤,气得朝刘越吼道:“你这孩子胆子忒大了,那一池锦鲤是陛下赐予你阿娘的,你怎敢私自处治了,听说那锦鲤还颇值些银钱,你父皇一向节俭,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你私剖了这么多锦鲤,还不知要怎生惩治你。”
刘越吐吐舌头刚要辩解,王皃姁一把将刘越扯起:“剖便剖了,不过是些银钱,从我月银里扣就是了,难得栗夫人开回口,权当是妹妹妄为了些孝敬栗夫人了。”
栗夫人本是找茬来的,谁料王皃姁的麻烦没找着,倒被这姐妹俩含枪夹棒挤兑够呛,栗夫人强忍怒意恨恨道:“这鱼本是姐姐朝你讨要来吃的,哪能让妹妹替姐姐受过,要罚也应罚我才是。”
王娡满面和煦接口道:“原来是栗夫人想吃这锦鲤,嗨,我还以为是这孩子脑袋被门框子掩了才生出这般馊主意呢,既使如此那栗夫人便不要走了,咱们一起把鱼炙了,还能给陛下送一些过去,毕竟是陛下赐的鱼,若是食鱼之时将陛下忘了,那可不太好。”
栗夫人听王娡还有去刘启面前告状的心,再一想方才刘启对自己颇为不耐,心中便是一紧:“不必了,方才不识这鱼珍贵,有些孟浪了,如今既已知晓,自不能令陛下难做,食鱼之事还是算了吧。”
栗夫人说完领着喽罗们出了王皃姁宫中,刘越见栗夫人已走远,把手探入鱼池洗了洗,瞄着栗夫人离去的方向嘟囔道:“想看我笑话?哼哼,莫说我不怕杀鱼,即便是怕,也要拉着你一起怕。”
王娡摸摸刘越脑袋对王皃姁道:“你呀,就是性子太软,今日若不是二弟见势不妙将我唤来,你还不知道要被栗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
王皃姁奇道:“怪了怪了,栗夫人一向是吃不得亏的性子,不然我也不会一直容忍她,今日受了咱们一顿讽刺,怎没见她撒泼。”
田蚡笑嘻嘻答道:“方才大姐将陛下搬出来,若是栗夫人再敢撒泼,那便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了,栗夫人虽张狂,却也不是个愚蠢透顶的人,她在这宫内树敌无数,若是再失了陛下宠爱,那便是离死不远了。”
王娡指着地上的死鱼对王皃姁道:“着人将这些鱼炙了,你亲自给陛下送些去,总要叫陛下也知道今日之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