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院子里晾晒的井井有条的各种鱼干肉干,如今洒了满地,似乎有很大一部分都被收走了,只剩下一点点渣滓和着泥土躺在曾经晾晒着他们的木架子脚下,像是战场上伤兵的断肢。
哨兵一样的木架子也趴在了地上,院子里所有的摆设都和那天极不一样的姿势扭曲着。
两张板凳摆在屋门口,上面依偎着两个哭泣的女主人——赵老三的婆姨和赵燕儿。
做母亲的早已是涕泗横流嚎啕大哭,而女儿则是一边轻轻拍打着女人的背部,一边偷偷摸摸的自己擦眼泪。
“婶子,这是怎么了?”赵燕儿母女两抬头看了一下,来人是小蛮,又继续的哭了起来。小曼觉得以他们现在悲伤的心情,就算来的人是天王老子可能也化解不了他们现在的悲伤了。于是默默蹲了下来。陪着他们。也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快要哭昏过去的赵燕儿娘。打算等她悲伤平复一些之后再问问有没有看到沈大力,以及这个院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光在院子里溜溜的打转,原本整洁的院子现在到处都是倒伏在地的锅碗瓢盆,难道是有人抢劫过么。地上多出的许多脚印似乎也能证明这一点。刚才似乎发生过很混乱的撕斗。
眼光一斜,正好瞥见了一根扁担躺在不远处的地上,这跟扁担通体黑亮,只有两端手摸的地方,和中间要靠肩扛的地方被磨出了木头原本的黄褐色,还泛着油亮的光泽。
这个扁担,小蛮认识,这是沈大力用来挑货的扁担,扁担的颜色和特点让小蛮绝对不会认错。
想到这,小蛮的心咯噔一下,急忙又问道:“婶子!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了啥事情么?我大…水生哥刚才也来过这儿吗?”
赵燕儿娘还是止不住的哭。
赵燕儿红着一双眼,抽抽搭搭地说:“早上来了一群官兵,把我爹抓走了,还把院子里能拿的东西都给拿走了。拿不了的他们就踢,就砸,就扔……”说到伤心处,似是又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眼泪又掉了俩下来。
“抓三叔?官兵为啥要抓三叔?”小蛮疑惑的问。
“那个带头的说要修运河,每家都得出一个壮劳力。”赵燕儿带着哭声说“我求那个当官儿的,让他别抓我爹,我爹有痨病,干不得重活儿。”
“可是他们完全不理会我的话,把我推到一边就把我爹拽走了。”
“那大力哥呢?大力哥也被抓走了吗?他的扁担怎么在这儿?”小蛮着急的问。
“大力哥?”赵燕儿眨着疑惑的眼睛看向小蛮。
“就是你水生哥。”小蛮暗怪自己一着急把大力的真名说了出来,但也管不了许多,他现在只想知道沈大力是不是也被抓走了。
“水生哥没被抓走……水生哥刚才来过这儿。”赵燕儿抽抽搭搭地说道。
“那他现在人呢?”
“他问我发生什么事儿了,我都跟他说了之后,他把扁担一扔就出去了,说要去救我爹。”
小蛮的心一下就揪起来了。
听沈大力说过,当初他吃过官府的亏,就是他爹的案子,不仅没能沉冤昭雪,反而差一点搭上他的一条小命儿。
沈大力心里是记恨着官家的,当初当官的害死了宛如他再生父亲的师父,现在又掳走了他的救命恩人,依着小蛮对他的了解,他非得去官府大闹一场不可。
可是,坏就坏在他这个不服输的倔脾气啊!
官府那么大势力,他这个胳膊在有劲儿怎么拧得过大腿么!
一着急,小蛮也觉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