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手中的转球顿了一顿,原本半眯着的眸子忽然微张,看向小凤仙,浅浅的萌生出一种极度危险的神色。
雅座内,江九月冷眼相对,“公子,这是我的位子,还请移驾。”云廷渲也就罢了,好歹他在悬崖之下救过自己一命,且视而不见,这又是谁?
红衣男人淡淡的笑了一下,竟然有一种病态的柔美,一手轻轻的抚着手中的折扇:“江姑娘,幸会。”声音如清泉,游离着一丝淡淡的冷漠,却不损害他口气之中的礼数周全,竟然对她的冷眼采取直接无视对策。
江九月一怔,显然,此人有备而来,是敌是友?她分不清楚,垂眸瞥了云廷渲后的一瞬间,她忽然抬头,唇角讥笑,“你这一脸丧气相,我要与你幸会,岂不是自寻倒霉?”
她向来淡漠,从未说过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让原本静静品茶的云廷渲一怔,手握茶杯,侧目而望。
少女唇角微扬,是一抹讥讽的弧度,眸中的神色更似鄙夷,鼻尖挺翘,随着大厅之内宫灯的照射渲染了一抹淡淡的流光,一路延生到了曼妙的眼瞳之中去,璀璨生波。
红衣男人神色一僵,眉宇之间瞬间流露肃杀之气,身份尊贵,自小到大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这样直白的讽刺挖苦与他,甚至于,上一个敢说他病态的人,坟头上的草都已经有了半人高!可是瞬间,他看到了云廷渲眸中的那一抹诧异和几不可查的莞尔,强制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冷意。
“七哥,这位江九月姑娘,可真是不好相与,若不是早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小弟我差点忍不住就要拔了她的舌头……”
他笑意淡淡,看着江九月,眸中的神色还没有淡去,说话的口气仿佛在问别人吃什么,而不是要拔了对方的舌头。
江九月神色不变,可心中却大大的吃了一惊。
他唤云廷渲七哥,岂不是皇族中人,最少也是个王爷?此刻,她更多震惊于他们兄弟之间貌合神离的场面,反而与他话中那“拔了舌头”并未过多停留。
因为方才,她感觉到这男人在坐下的瞬间,云廷渲的周身忽然隐隐僵硬,云廷渲鲜少流露情绪,此人必定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也只怕不是什么友好的存在,否则她怎敢随意试探这男人的虚实?
“这丫头向来无理,九弟且不要放在心上。”云廷渲淡淡道,随手为江九月重新倒了一杯茶,茶水清冽香甜的气味,弥漫在三人之间。
“有七哥在前,小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云廷汛笑,礼数周全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方才那一股杀意就是自他眸中迸射。
既然人间如此礼貌,江九月又怎么好意思拿乔?
淡淡的,江九月扬了眉,眸中流过一抹尴尬,三分歉意四分窘迫,还有些淡淡的不好意思,随手为他翻起一个茶杯,接过云廷渲手中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原来你们是认识的,我心情正不好呢,就出言无状了,还请……王爷莫怪……”
“无妨。”云廷汛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笑道:“出门在外,还是唤我云公子就好。”话落,忽然以扇掩面,轻轻咳了两声,想来,该是宿疾。
“云公子。”从善如流的,江九月唤了一声,然后把倒好的茶水放在了云廷汛面前,以示歉意。
云廷渲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他记得江九月唯一一次称呼自己,便是云公子,如今却轻易的嵌到别人身上去了,即便一声云公子,其实不过是最生疏有礼的称呼,他也觉得不甚自在,有那么一丝烦闷在心头萦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