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象真怪。”十一郎看了看整整一夜都没停的陨星雨。
“汝等随吾来。”看到四人出来,给脸男子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整夜不是敲鼓就是呼喊,刚睡下贼杀才就喊。”卅三郎一边验看昨夜新领到的手牌(长盾)一边抱怨。
“曲安乡兵在后阵。”程凃突然冒出一句。昨夜来的时候程凃留意了紧跟着自己兄弟四人进去左营的曲安乡兵的方位。作为在战阵上摸爬滚打了两年的老卒他很快发现按照如今的排阵自己的那一幢乡兵应该死的不会太早。
卌四郎没有吭声,只是一边握紧了手牌,一边热切的看着远处依稀可辨的赵都军城的城墙。
几人来到距离寨门最近的一伙人旁边,黑脸男子站定“尔等今日听张幢主调遣。”黑脸男子说着指向。
程凃立刻带头对面前一位方脸,秃顶,小眼,塌鼻,厚嘴,络腮胡,大腹便便,口中嚼着一根枯树枝,手抱兜鍪的男子拱手“曲安程凃及族弟四人拜幢主。”程凃的幢主是乡兵幢主,说白了是过家家自己玩的,官府是不承认的,可是这位张幢主虽是郡兵,但那可是官府认可的。
“嘿嘿嘿,莫急,莫急,尔等站在那里就是,吾不需知晓尔等姓名”张幢主说着指了指这伙人的最前面“过了今日,尔等再来拜见吾”说完,张幢主拉着黑脸男子走到一旁嘀嘀咕咕去了。
“呸”卅三郎不满的啐了一口
“杀才认准吾等今日必死了”十一郎也有些不满“老子死前定要这杀才陪葬。”
“十一兄慎言”卌四郎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张幢主哪个方向,又看了看站在自己等人不远的那些人。
“怕啥。”卅三郎说着瞪了一眼不远处好奇的向这里张望的军士们“俱死人耳。”
“随吾站过去吧。”程凃也觉得憋屈。
等了一会,走过来几个人扛着几个箩筐,等走到程凃等人旁边喊道“开饭了,开饭了,上官慈悲,给尔等备了蒸饼,尔等定要戮力杀贼。”
“喏”程凃等人跟着众人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眼睛早就盯着箩筐。
河北连续三年大旱,又闹教匪,就算是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更遑论这种面粉蒸出来的饼子,程凃虽是程氏乌堡未来继承人可是也有一年没吃过了,上次吃还是去年祭祖之后。
程凃接过庖厨递过来的蒸饼闻了闻,咬了一口,真的是蒸饼,贪婪的大口吃了起来。
开始还有些秩序,可是到了后面,眼见着框里的蒸饼越来越少,后面的人开始互相推挤强了起来,很快几个庖厨都被人挤出了人群。
“打,狠狠地打”卅三郎一边吃着蒸饼,一边笑嘻嘻的站在程凃旁边起哄。
“真打起来了。”十一郎直接坐在了地上,一边吃着一边从地上捡起一只不知道是谁丢在地上的水囊,喝了一口“大兄给。”
“卌四郎呢?”程凃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了卌四郎。
“呶。”卅三郎指指一个从人群中爬出来的黑影。
“大兄,给”卌四郎疾跑两步来到程凃面前,顾不得身上的土,从怀里掏出了四个蒸饼“人太多了,要不然吾还可以多拿几个。”
“对啊”卅三郎接过卌四郎递过来的蒸饼“待吾去。”
“回来”程凃拽住卅三郎,低声道“没看到有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