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整齐排序,各家地头上有标志,立根木头,放块石子,种田的人们,自己能分辨就行。
虞茅家的田,种芥菜,杂草和芥菜都快齐高了。
除草是件费时的事情,一般在下过雨后,人们会到田里拔草。耕土湿润,杂草很容易就被连根拔起,甩到田堤上,让夏日的烈日,将其曝晒。
虞苏的下裳挽起,挽到膝盖处,露出两条修长的腿,这能避免下裳沾染泥土,离开田地时,只需到溪边将腿脚洗一洗就行。
虞苏躬身在田间,细心劳作,从田头,忙至田尾。
聚落的人们,大多即耕又渔,只是偏重不同。虞苏家比较特别,吃着虞君的俸禄,不缺米粮,但还是会在田里种些谷蔬。
野草叶茎的汁液沾染虞苏的双手,手指和指甲乌黑一片,而有些野草叶的边沿锋利,根茎带刺,能划伤人的手。当虞苏拔完田地里的野草,他的双手划破几道伤痕,流着细细的血丝,这也是他很少干农活的一个体现。农人的手,根本不惧植物锯叶和小刺的刮扎。
除去杂草,虞苏用手背擦擦汗水,蹲在自家田里,打芥菜叶。虽然缺乏照顾,但是土地肥沃,光照足,芥菜叶长得又宽又大。随便掰几叶,就装满竹篮,足够一餐食用。
虞苏提着篮子,到溪边去。
他伏身向溪水,将手上的泥土洗去,把伤手泡在溪水里,感到丝丝疼痛。虞苏洗净手上的泥土,便就开始洗芥菜,把每叶芥菜洗得干干净净,再放回竹篮。
提着竹篮,走在田堤上,虞苏跟路边遇到的熟人们打招呼。
聚落里有不少人家,以种植粮食为生,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辛苦,但到秋日能收获满窖的谷物,存起来慢慢吃。
回到家,虞苏看时候不早,他着手做饭。今日母亲和其他妇人到山中采菇,怕是没那么快回来。
芥菜在木俎上用青石刀切碎,和粟米、禽蛋一起煮,是相当美味的食物。虞母的手艺很好,虞苏也不差,他做饭就像他做其他事一样,相当认真。
芥菜切成同等大小,禽蛋要先在碗里打碎了,拌上调料。待粟米快煮熟时,虞苏再将芥菜和禽蛋放入粥中搅拌,这二者很容易熟透。
食物的香味扑鼻,虞苏不慌不忙,拿木勺子舀一小口,试试咸淡,正合适。虞苏端起陶鬲,弄小柴火,把烧水的陶鬶放上。
只需等待父母回家一起吃饭,现下无所事事,虞苏摸出一根骨针,在石头上研磨,消磨时光。虞苏懂骨针制作,也会缝衣服,不过这跟骨针,是用来穿贝饰,得将它磨得细纤,光滑。
没忙活多久,突然听到院外一阵嘈杂声。
虞苏下堂,走出院门,他看到外头热闹的情景,邻居们似乎在围观着什么?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有人嫁娶出城,要么是有外来者进城。
虞苏凑过去观看,果然是来了一群异乡人,从衣着打扮看像似任人。有二十多位,他们推着四辆大车,车上装满物品。虞城不时会有任人过来,这些人带来皮毛、漆器和玉石等物,跟虞城的贵族交易。
任地就在虞城北面,任地和虞地以河划分,这条河在任人口中唤任水,在虞地人口中多唤北水。
虞苏目送任人的队伍,押运着他们的货物,在虞人的围观下,慢悠悠前往宫城大道。宫城大道,宽敞而平坦,能同时供两辆大马车驰骋,它像条被拽直的腰带,横穿虞城中心,往地势最高的中南方位而去,那里正是宫城的所在。
夜晚,虞苏和父母围在一起吃饭,虞父讲起任人和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