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生出念头来,马上便从这一点入手准备。
万事开头总是难,霍崤之年轻,向来是副纨绔模样,纵然利益一致,又哪里有人肯贸然站队。
正好霍仲英被拘后,崤之接手了他手上的两个子公司,那些商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支支吾吾,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就等观望一番,瞧瞧霍崤之到底几斤几两,有没有真本事。
霍崤之初入商场,举步维艰,一面要顾着乔微,一面又要顾着生意上的事。每晚只有等乔微睡下了,才能抱着电脑到走廊去开视频会议、处理公事。
每天的睡眠时间还不足三四个小时,然而就是这样高强度的运转,反而越发让他的头脑清醒起来。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肩膀上所肩负的责任。不想被动,就只能把主动权握在手上。
他得好好做。
他要比任何人都更可靠,成为乔微安稳的后盾。
……
乔微数着过往的车大半个小时,终于见霍崤之挂了电话过来。他的眉头依旧皱着,眉心是几分挥之不去的倦色。
“怎么了?”
“底下的工厂质检出了些问题,不是什么大事。”
乔微心下难受,她今天本意是想让霍崤之放松休息一会儿,却反而耽误了他的正事,她把人往前面推了推,“崤之,你去忙你的吧,我打车自己回去。”
霍崤之才不会本末倒置,他笑起来捧住乔微的脸,拇指将她的眉头抚平,又揉她的脸,“皱起来不好看了。”
“油嘴滑舌。”
病了这么久,瘦的像纸片,乔微每每照镜子都被吓一跳,只是这会儿到底被霍崤之逗笑了。
就在她放松之际,整个人忽然猝不及防被抱起来。
“谁油嘴滑舌,你睁大眼睛找找,这条街上有谁比我女朋友好看。”
“喂——”
大概是觉得还不够,霍崤之抱着她转了一圈,乔微脚下悬空,伸手就去按头发,还来不及惊呼,喉咙里全部的声响便被霍崤之仰头送上来的吻封印住。
路边高大的桂花树枝叶被风带起簌簌轻响,有细小的花瓣夹着香气落在发间和大衣的帽檐里。
空气仿佛静止了。
他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承载着路灯与满片星空的光亮,专注又迷离,乔微只在那瞧见了自己的影子。
再然后,她缓慢跳动的心脏飞快蹦起来。
崤之。
崤之。
她在心底默念这个炽热的名字,只觉得眼睛很涩,鼻子也酸。
路边的行人匆匆,然而乔微再不想在意旁人的眼光。她不想再把日子往前过了,若是上帝真能听到他信徒的祈求,她只愿神垂赐,把她的人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
乔微喘着息在地面站稳,苍白的面颊上终于渗出绯色。又觉得假发不稳,她下意识抬手去摸。
霍崤之心中叹口气,帮她把耳边凌乱几缕理顺,又轻声抱怨,“以后不准赶我走了,才不差你这几分钟。”
回到医院,正和住院部大楼外的乔母碰了个正着。霜露重,她只随便裹了条披肩,在风口一站便是半个多小时。
乔母从公司来,见女儿不在病房,手机也打不通,又听护士说是霍崤之把人带出去了,在病房坐立不安等了许久,干脆到楼下来,此刻见乔微回来,一颗心才缓缓回落。
目光落到年轻男女相扣的十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