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黑漆漆的眸子紧盯着朱鸾微,像只讨赏的小动物。
孩子嘛,当然要实行鼓励教育了。
朱鸾微伸手拍拍如意头顶,毫不吝啬的夸赞如意的聪慧和勤学,男孩果然欢快的侧着脸磨蹭起他的手掌。
果然很可爱啊,这大概就是人总喜欢养宠物的缘故了。
“……朱侍读?朱相国出来了。”内侍在车外小声提醒。
朱鸾微匆匆丢下一句“在车里等着我”直接下车,把如意一个人留在里面。
如意摸着骤然失却了温度的脸颊,失落垂首,眼中闪过阴翳情绪。
“爹!”朱鸾微快步走到朱澈面前,不等朱澈开口便将昨晚事情全说了,“父亲不用为我担忧,太子虽非真心,但对孩儿也甚为礼遇。”
“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家里的事情为父没法立时给你个公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在宫中保证自己安全就好,外面一切有为父撑着,毋须担忧。只是太子其人,你还是要多加防备……”朱澈摇摇头,眼眸中深藏不屑。
朱澈虽然是被当今坑了一手,安排到燕王身边做相国,但要朱澈自己评价,燕王确实有雄才伟略,远不是太子那副贪功好名,小肚鸡肠的蠢货能比拟的。
朱澈是个直臣,还是个才智高远的人。若是留在京中,他指不定那天就会指着太子的鼻子骂出来。
若真得罪了太子那个小心眼的,真不如顺着今上的意思,陪燕王去封地安全了。
但朱澈也担心,以燕王的才能,时间久了会生出不臣之心,到时候,自己跟在燕王身边,家中妻小性命堪忧。
“父亲不必担心,即便燕王日后……儿子也能撑起家业来,不令太子怀疑朱氏的忠心。”朱鸾微再一次对父亲保证。
朱澈想到儿子这些年来在书院中结交下的人脉,终于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父子俩正说着话,燕王忽然走上前插嘴,“孤正想派人请相国过府商量出京事宜,就遇上相国了——这是令郎吧?哈哈哈,果真丰神俊朗,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十年后又要有一位‘朱相国’出世了。”
“殿下谬赞,犬子性格顽劣。”朱澈嘴里没好话,但将儿子推到身前的动作,摆明了很是为儿子骄傲。
燕王解下腰间玉佩塞给朱鸾微,“当个信物。太子性子不够大度,若日后有难,你拿着它直接往孤封地来,无人敢拦你。”
“多谢殿下。”
朱鸾微刚与燕王客套几句,天忽的黑了,一道紫红色的闪电当空劈下,几乎将咸阳宫的天幕割裂。
内侍面色惨淡而惊慌的从内殿冲了出来,大叫着“陛下殡天了”。
燕王面色一变,登时拉住朱澈,飞奔出内城后寻了马匹疾驰出城,什么都顾不上了。
二人刚刚除了城,城门已口的兵士已然驱赶起百姓,将厚厚的城门关闭,隔绝了城外的窥伺。
丧钟远远传来,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息。
当三万声丧钟停止,朱鸾微第一时间把如意从马车里拉出来,直接带他跪在无极宫门外。
旧病缠身的今上,终于在人生第三十九年,用上修了一辈子的皇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