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抬眼观察朱鸾微脸上神情，见他拧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摇头拒绝，“没有，我没有受伤，不用看了，我脚很好。”
“不给我是吧。”
朱鸾微低哼一声，忽然扑了上去，一把将如意按在身下，抬手就要拉开如意腿脚。如意吓得反手一拳头打偏了朱鸾微的脸，将他掀翻。
当意识到自己对朱鸾微做了什么，如意顿时惊叫。
他红着眼圈爬过去，语带哭腔的问：“鸾微哥哥，我是不是打疼你了。我、我……我不是有意的，呜……呃！”
孩子哭得直打嗝，难道朱鸾微能没风度的跟他计较？
朱鸾微捂着腮帮子跟如意招手，男孩这下不别扭了，一把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行了，行了，男孩子不哭的。乖，我没怪你，不疼的——真的不疼，你给我看看你脚有没有受伤，我就真的不疼了。”朱鸾微把男孩脸按到自己怀里，稍微用点儿劲头拍着他后背，总算让心虚气短的男孩乖乖把脚丫子伸出来，脱掉鞋袜给他看。
脚上皮肤十分粗糙，脚底生了厚厚一层硬茧，看不出丁点符合他出身的痕迹。
别说这是皇子的脚，即便朱家宅邸里的仆从也没有这般粗糙的肌肤，只有那些一年到头没鞋穿，光脚在地上走的猎户、庄稼汉子才会磨出脚底硬茧。
看着如意的脚，朱鸾微倒是不担心他磨伤了，可心里却腾地一下燃起无名火。
他更生气了。
“鸾微哥哥，你……嗯，我……我真的没骗你，你不要生我气。”如意死死抓着朱鸾微前襟，浑身发抖，害怕自己被他丢下。
“我不会跟你生气的。你，以后一定要穿鞋！我给你寻些药膏，每天睡前涂在手脚上，算了，跟你说这个做什么。到时，我看着你就是了。”朱鸾微不放心的叮嘱，随后掏出手帕给如意抹去泪水。
他抱着男孩，将下巴搁在他头顶轻轻拍哄着，随着如意情绪平静下来，手上逐渐放轻力道。
马车忽然晃悠了一下，缓缓停驻。
“朱侍读，无极宫到了。您不要下车，朱相国出来了，奴婢唤您。”内侍谦恭道。
朱鸾微转手递出去一把银钱作为打赏。
宫里的内侍被去势，身体的残缺令他们分外看重银钱。
朱家过得节俭并不代表贫困，朱鸾微手里随时能提出前来，他有的是花用。
随便出几个钱就能让日子舒坦，何乐不为呢。
服侍自己的宫人清楚自己手松好伺候，为自己办事会更用心妥帖。
他在宫中长住，该收拢些能为自己所用的宫人了，不能被太子控制成拔了牙的老虎。若是什么事情都倚靠着太子才办得成的话，自己就被他养废了。
朱鸾微等男孩收声，抓着他粗砺的手掌把玩，低声问：“陛下派先生为你开蒙了么？”
如意摇头，“没有。”
“那你……识字么？”朱鸾微终于意识到，宫中所有人对如意忽略造成的危害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料。
如意这次赶忙点头，“宫里有给年老内侍教导四书五经的，照顾我的王嬷嬷说我不能不识字，五岁时候送我过去，跟着读书。我都背下来了。”
“才两年，你就把四书五经都背下来了？！”
“背不好要打手板，我、我就都背下来了。张公公还讲了《明皇律》，我也背下来大半了。”如意献宝似的一叠声把自己学过的书本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