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如意,连男孩早已恢复情绪,早已在他怀里勾起嘴角享受温情都没发现。
两人没多一会又躺回榻上,如意枕着朱鸾微的胸膛,听到平稳的心跳声想,鸾微哥哥自己一定没发现,他分外受不住别人在他面前展示弱小。
“示敌以弱”吗?果然是好办法啊。
顶着“侍读学士”名头却在宫中闲晃了整整两个多月的朱鸾微,终于在一场晚膳后被嬴登想起来,一纸诏书变成了“侍中”,宣召到太极宫的文华殿中,专司为帝王诵读奏章、书写诏书的活计。
朱鸾微真没想到分到自己头上的会是如此重要的职务!
他现在做的活,等于将全国各地发生的大事小情都听在耳中、看在眼底,而嬴登的回复,朱鸾微也会一字不错过。可以说,若是朱鸾微有心,他甚至能将文华殿中哪一位大臣发表了什么意见都一字不落的传出宫去。
嬴登昨晚上开始就不正常,难道继位这么兴奋,让他疯了?
回想起嬴登为了再表现“简朴”而简略到不可思议的登基大典,朱鸾微实在理解不了他的思维是怎么运转的。
朱鸾微尽心的将下一本奏章呈给嬴登,“陛下,是江南郑国公发来的奏章,为卫王请罪,求陛下宽恕卫王出言无状。”
“五皇兄从楚地的民夫都一批批开拔,即将送入皇陵。朕早知道郑家也会有主动求朕的一天。”嬴登志得意满的开口,从朱鸾微手中抽走奏章飞快扫过后,完全不顾及他自己说要给先帝戴孝二十七个月的话,在殿中当着无数朝臣的面哈哈大笑。
明相是三朝元老,乃太-祖起兵时候亲自请出山的谋士,如今已有八十高寿。人到了明相这个年纪,是十分在乎子孙后代孝顺和亲密的。
嬴登为了算计到无害的兄长而肆无忌惮大笑,对明相来说简直刺耳至极。
“朱侍中,起草诏书,告诉郑家朕宽宏大量,不打算与卫王计较,只要给他点小小的教训,将卫王封地从江南迁到西北……”
嬴登正得意洋洋的宣布自己的计划,明相忽然出声,打断了嬴登的妄想,“臣以为,陛下此举不妥。”
嬴登面上一僵,阴恻恻的看向明相冷笑,“朕还当是何人开口阻拦朕的决定,未想到是跟不止一次在朝堂上夸奖卫王有安民才能的明相。好啊,您是三朝元老,您觉得朕哪里做得不对,不妨直说。”
嬴登嘴上说得大度,可他前面一番话已然露出怀疑明相与卫王勾结的意思。
若是寻常官员,这时候定然闭嘴不再说一个字了,可明相不是“寻常官员”。明相指着太-祖鼻子骂到太-祖驾崩。老祖宗都得笑呵呵的听着明相的话,嬴登是孙子,跟历经三朝的直臣计较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度量。
所以,明相一点都不怕。
他张口就说:“东南一代,文风鼎盛、崇佛崇道,太-祖文采不佳,若非郑国公看中了太-祖,联络江南名门举家来投,打下江南容易,却没办法几十年就安定人心。太-祖封泰王、禄王在江南,先帝封陈王、穆王在江南。虽说诸王都是宗室,可与陛下的血缘到底远了。卫王性格温柔绵软,只有为臣的本事生不出反心,先帝将卫王封到江南,为得就是以郑家和卫王的血缘为纽带,为陛下阻拦泰、禄、陈、穆四王,令其相互牵制,安定天下。陛下如今计陷卫王于不孝,毁了他的好名声,又要将卫王调离江南,与郑家离心离德,是不想要祖宗费劲千辛万苦得到的江南了?”
“你!”嬴登顿时被明显骂得心口疼,捂着胸膛一屁股坐在龙椅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