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相提出的问题是很严肃的朝政,以如意就背了四书五经和律法的知识储备,对于如何处置安排多余的六万青壮,实在没有头绪。
可如意不懂得处理事情的办法,不代表他不清楚年轻的壮勇散落民间的害处。
别说六万人,就算只有六千人,甚至是六百人,无所事事的青壮散落在乡野之中,也会变成将一切吃光喝尽的蝗虫,摧毁无数座城池。
年轻汉子的破坏力太强了。
——就像后宫里面的内侍,三五纠结在一块,就敢抢他这个被皇家遗忘的“赵王”份例,完全不怕饿死一位皇嗣。
“明相以为,该将六万青壮运往何处,才能不至于为乱乡里?”如意询问。
即便是以为饱读诗书的帝王也未必能找到一口气安置六万人的办法,更不要说如意尚在舞勺之年。明相提出这个问题,其实是有意为难他,想要看看今上被惹恼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反应。
可明相仔细观察今上神情,却好笑的发觉男孩神色认真,没有皇室出身男子特有的傲慢,反而是一副学徒对着师傅虚心求教的样子。
端得是任打任骂,乖巧顺从。
这神情明相熟悉得很,太-祖几次三番跑来山中骚扰他,他经不住念叨跟着陛下走了之后,每次陛下遇上不知道怎么做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摆出这副神情。
明相摇头苦笑,心道,虽然长得几乎没有一处相似,但真不愧是祖孙,脸上的神色是分毫不差的。
而他,就对这种身居高位却虚心求教的人没办法。
明相好为人师,他太吃这一口了!
明相心情愉快,马上给出办法:“陛下,康王虽然封在了楚地,可他的封地紧挨着陪尾山,千里之内便有郢郡大营、荆山大营、蓝田大营。六万民夫分批入内,便能即可化解危难。”
如意眼睛顿时亮了,听着明相的解说频频点头。
他虚心受教的模样令明相分外满足,进一步指点:“明月楼中藏有有《布防图》,陛下若好奇,不妨碍将其取出,与《疆域图》两相对照,好好看看大秦国土上都有那些营房兵所。”
“多谢明相指点。”如意微笑着颔首示意,视线转向视线紧紧追随着自己的文太尉,再次发问,“太尉以为如何?”
“郢郡大营自有屯田千顷,荆山大营与蓝田大营附近的地势群山围绕,地势不平顺,却是练兵的好地方。若是不愿意动兵,多把青壮安置在郢郡耕种,若是陛下想要一支能爬山、能涉水、又可在平原上冲击尖兵,只要将人放在蓝田大营三载,老臣保证能为陛下训练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楚军!”提起养兵、练兵、带兵文太尉就兴奋。
老爷子驰骋疆场一辈子,如今年近七十,身子骨仍旧硬朗,虎背熊腰的一身腱子肉,不看脸根本猜不出他的年纪。
文太尉早就过腻了上朝下朝,养花闲聊的日子,此生只盼着能马革裹尸。
如意没有立刻回答文太尉的请求,而是视线略显茫然的在朝臣中晃了一圈,“大司农何在?若练兵,粮草供应得上么?”
大司农没出现,文太尉已经急着解释:“陛下,粮草之事无需大司农担忧,囤兵何处,战士们自会开垦田地耕种口粮,只有大军开拔后才会由朝中调拨粮草。”
那岂不是说只要把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