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苏东坡治病
一
“子瞻,我前几日托人给你送的药丸呢?”
“世雄兄,承蒙好意,昨日,听闻我惠州的旧邻患怪疾,就让人把你那药丸给他送去了。”
“啊!”钱世雄一下瘫坐在扶椅上。
东坡先生挣扎着坐起来,我连忙把沏好的茶水端给他。
“你是?”
先生眼窝深陷,脸庞瘦削,颧骨高耸,苍白中更添清癯,眼睛仍不失神采。
“我是,我是在后厨做工的彩霞!”我慌乱地说,余光一扫,钱先生已出房门。
“彩霞?”东坡先生打量着我,略一沉思,“哦,真难为你了。”
“先生,今天傍晚,有一位李神医过来为您诊病,求求您,不要再拒绝吃药了”。我跪在东坡先生的床榻旁,把茶盏捧至头顶,浑身颤抖地不听使唤。
“我应你就是了”,先生接过茶盏,轻声地说道。
外面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我忙起身告辞先生。
二
七月的常州,潮湿酷热。
这是一处古老的民宅,东坡先生的好友钱世雄得知他要来常州,提前三月就为他租下了。
我行至一颗柏树旁,忽闻人语,“唉,只有盘尼西林可以治阿米巴性痢疾,子瞻怎么给送人了呢?”。
只见钱先生斜靠树干,左手翻书,右手拿笔做标注,眉间深皱,鼻尖架一副黑框眼镜。他抬起头来,见到我一怔,合上书,书皮依稀印有“medicine”一词。
“哦,你……你不是子瞻房里的小丫头吗?”
“是的,我叫彩霞,钱先生好。”
他取下眼镜,站起身,拍拍尘土,正欲走。
“钱先生请留步”,我叫道,“您不是宋朝人!”
他停住脚步,“姑娘说的极是!钱某半生虚度,未能早日遇见子瞻!”
他转身走近我,“姑娘也并非彩霞,彩霞已于今年正月在赣县染瘟疫亡故,子瞻曾在书信中提及此事。”
我惊得说不出话。原料想东坡先生弥留之际眼神昏花,认不出后院里的粗笨仆人,哪不知真有“彩霞”其人。
“三年前,子瞻一路被贬,我一路追随,用各种方式周济他,包括给县官行贿。为此,还连累几处县官因善待罪臣被贬……此次专程来救他,他是钱某平生唯一的知己……但是,我若再回美国拿药,已经来不及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