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非烟被她笑得心慌意乱,眼神躲闪,偏过头去。
秋梓彤故作伤心地说:“师姐,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你嫌我烦了么。”
素非烟忙脱口说:“没有的事。”她转过头来,正对上秋梓彤含笑的眉眼,看清她眼中的逗弄之意,虎着脸打发她出去,“我乏了。”
秋梓彤觑她雪白的耳朵上染了一抹烟霞,笑着不戳穿她,道:“师姐,你好好休息。我再去给你煎药。”
她说着便退了出去,正巧撞上偷听来不及缩回身子的沈天。后者转身走开几步,摇头晃脑道:“这天气真不错,万里无云,明日一定又是个艳阳天。”
秋梓彤牢牢掩上房门,走近在屋檐下装模作样的人,突然而然地问:“沈楼主,你念过书吗?”
沈天道:“吾自幼饱读四书五经,至今已一千年耳。”
秋梓彤道:“那你一定对书中的至理名言都烂熟于心了?”
沈天谦虚地说:“略知一二。”
秋梓彤转了转眼珠,笑问:“那你还记得《论语第十二》第一例讲的是什么吗?”
沈天道:“那是自然。颜渊问仁。子曰:“克已复礼为仁。一日克已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
她在秋梓彤笑里藏刀的眼神下继续吐出后面的话,“非礼……勿听……”
秋梓彤轻轻地道:“记住了?”
这是一句玩笑话,也是一句警告。
沈天讶然地道:“外头都说你不学无术,大字不识一个,是一名彻彻底底的女流氓。你怎会清清楚楚地记得儒章典回?”
秋梓彤背起手来,仰首赏月,“外头还说我吃人不吐骨头,夜里专门抓不听话的小孩子炼长生不死药。”
沈天听出她言下的自嘲与反讽之意,道:“果真是人言可畏。哎……风言风语害死人,当不得真。”
秋梓彤哼笑一声,随即抓过她的衣领,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地道:“如果再让我碰见你用圆光术偷窥我师姐……”她一字一句,厉声威胁:“我就将你剥皮抽筋,倒吊在金陵城的钟楼上!”
沈天被她凛然气势所慑,一时怔怔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她回神叫道:“秋梓彤,你这个禽兽!你师姐把你当妹妹,你居然想上她?”
寂静的黑夜里,这喊声尤其响亮。
秋梓彤一把捂住她的嘴,神色紧张地看了看素非烟的卧室方向,见没有动静,便又低头恶狠狠地瞪着沈天,问:“你知道为什么你姥姥活了一千八百岁吗?”
沈天:“唔唔唔?”(为什么)
秋梓彤低声呵道:“因为她从不多管闲事!”
沈天的桃花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后便点点头,拍拍秋梓彤的手示意她松开。
待秋梓彤放开她,便听她又问:“秋梓彤,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既如此聪慧,又擅洞察人心,为何总在你师姐面前装出一副懵懂少女的无知模样?”
秋梓彤道:“关你屁事。”
沈天却笑嘻嘻地说:“我晓得了。”
秋梓彤觑她一眼,道:“你晓得什么?”
沈天道:“你十五岁下山历练,十八岁回岛半月,之后又匆匆离开蓬莱,遍访九州大地,前不久才刚刚回到东土。
在你师姐的记忆里,你永远是那个天真纯洁,不谙世事的小师妹。而事实上,你早已是看遍春秋,饱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