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杀无生的,并不是杀你的,所以你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人的手缓缓抬起,目光落到发青的手里剑上,又接着说,“你们在拼命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帮到你的忙。”
柳生十兵卫冷笑不语。
“有我们在后面,你杀无生岂非很轻松?”
“你错了。”柳生十兵卫盯着满把发亮的青光,淡淡的又接着说,“我们是公平的决斗,不需要跟屁虫在后面。”
“你很讨厌跟屁虫?”
“你又错了。”柳生十兵卫冷冷的恶笑着,“我并不是讨厌跟屁虫,而是要杀了跟屁虫。”
说到“杀”的时候,几个人的手忽然挥动,柳生十兵卫眼前骤现寒星,又快又急又猛。
说到“跟”的时候,剑光飞出,飞虹般一卷而过,漫天寒星骤然消失,骤然活活死去,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布满了惊讶与不信。
冰冷的剑锋飘过咽喉瞬间,就仿佛是腊月里的寒风,又冷又痛又急。
剑光也消失,握剑的人目光里已现出疲倦之色,疲倦而满足。
柳生十兵卫抖了抖剑锋上鲜血。
鲜血从剑尖轻轻滑落,几个人吃惊的盯着柳生十兵卫,然后忽然握住脖子,四处奔跑,然后就离别了。
头颅与脖子忽然分离,头颅已落到地上,直愣愣看着身子不停的奔跑着,奔向前方。
阿国忍不住垂下头不停呕吐。
她实在无法面对这样子杀人,这种杀人并不是正常的人所能面对的。
无生轻抚着阿国背脊,深深叹息。
阿国努力挤出笑意,“我没事,我很好。”
“我相信你。”
阿国微笑点头。
她努力将肚子里的惧怕、恶心统统吐出,就挣扎着站起。
剑尖上的鲜血滴尽,冷酷而残忍的目光闪动,却已变得寂寞而萧索。
脸颊上根根肌肉缓缓抽动,神情似已过度劳累、疲倦。
剑缓缓入鞘,人慢慢面对无生,“我找你决斗。”
无生看了他一眼,忽然说着,“我现在不会跟你决斗。”
柳生十兵卫咬牙,冷笑,“为什么?”
“因为你的剑现在已得到满足,不想再杀人。”
柳生十兵卫不语,脸颊上肌肉扭曲、变形。
阿国愣住。
她没有想到无生居然也明白这的道理,看穿柳生十兵卫现在也不愿再杀人。
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柳生十兵卫的剑鞘,又说着,“剑气已衰,剑光已弱,剑意已轻,你的剑现在不能再杀人了。”
“你居然看出了这一点。”
“我不但看出了这一点,也看出你要倒霉了。”
“我为什么要倒霉?”
无生不语。
他目光已落到茶馆外面,一个老人正在用心的杀鱼,他杀鱼的方式很特别。
一手握刀,一手握鱼。
刀锋薄而发亮,并不长,刀光一闪而过。
他的动作直接、简单而快速,只有一刀。
柳生十兵卫呼吸已急促不已。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身手实在罕见。
伤口平滑而完美,下切的力度与位置恰到好处,用的力道既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位置并未偏多一分,更未偏少一分,一切都显得刚刚好,不多不少,这岂非是最完美的状态?
肚子里的肠子、肝、心、胃,赫然已完全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