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一丝不苟的用板凳刨把一块桶帮板的两个小面刨得平滑如鉴,然后把木板撂在一旁,说道:“你有何疾?以你的本事,还不能自治?”
“心疾”,张庆先答。
“堂堂天师,信徒亿万,每日讲经论道,居然会有心疾?你要有心疾,我不过一介草民,怎能医的了。”
“道长不用过谦,贫道这心疾,除了道长和乃师薛道长,天下再无第三人医得,贫道寻不到乃师,只好求道长医治了。”张庆先说道。
“你不用掉书袋,只说便是,什么心疾?”
“贫道今日,特为逍遥派之事前来。”
“逍遥派能有什么事,是滥杀无辜了,还是欺男霸女了,能把天师大人气出心疾来。”陈楠调侃说。
“逍遥派自诩名门正派,自然不会干此等滥俗之事。只是,逍遥派近日所为,于社稷之危害,实比滥杀无辜还要更甚。”张庆先说。
“哦,我怎么不知道。怎么就比滥杀无辜还坏了?”
“道长可知,逍遥派在武当山兴建了许多殿宇,扬言要向全天下广收弟子。其所作所为,隐隐然以道门正朔自居,欲置我等于何地!”
“我陈泥丸就在这小小的博罗县,就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箍桶,逍遥派收多少徒弟,和我有什么关系”,陈楠话锋一转,佯装恍然大悟的说,“我明白了,天师大人是怕逍遥派把有资质的弟子都抢走了,你堂堂正一教却找不到好苗子,这才有了心疾。我说的可对?”
张庆先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难道陈道长就不担心百年之后找不到弟子传你衣钵。道长法力高深,金液还丹诀、景霄大雷琅书乃盖世神功,若自道长而绝,岂不可惜?”
陈楠答道:“我们南宗道修,代代单传,非比你们正一教人丁兴旺,故也不需招许多弟子。我好歹觅一个弟子传我衣钵便是。”
“若是天下才俊被逍遥派一网打尽,你一个弟子也无法觅得呢?”
“若真如此,我就……”陈楠沉思片刻。
“道长就如何?”
“我们南宗一脉,本就源自逍遥派,若果真招不到弟子,我就恬着脸去求虚竹子,叫他一声师叔,让我回归逍遥派便是。既然天下才俊悉数归于逍遥派,我回去不就能招到弟子了?”陈楠说。
“道长好打算,可惜当初你南宗创派祖师张紫阳因境界高过师傅刘海蟾,不认自己是逍遥派一脉,于江南自立门户。逍遥派视你南宗为叛逆,不除之而后快就罢了,还要接纳你回派?虚竹子心量再大,怕也难咽下这口气。”
“虚竹子咽不咽得下这口气,和天师何干?看来你的心疾,我陈某人是帮不了忙了。”
见陈楠有送客之意,张庆先紧接着又说道:“敢问陈道长,阁下对逍遥派相助虞允文伐金一事,有何见解?”
“我乃宋人,伐金故我所愿,还能有何见解?”陈楠反问道。
“道长此言有失偏颇。昔日商周封神之战,修士介入战争,致无数生灵涂炭。故此吾辈道修,约定不得直接介入俗世战争。今日逍遥派仗着势大,竟公然违背此约。为了制止逍遥派之倒行逆施,贵宗和我正一教责无旁贷。陈道长不会置之不理吧?”张庆先说。
“封神之后,修士真的没有介入战争么?周瑜火烧赤壁,风从哪儿来的?为什么石广元和孟公威提前就赶去南屏山等着看放火了?陆逊火烧八百里连营,凡人放的了那么大的火吗?淝水之战,若没有王玄甫相助,八公山上,草木皆兵,谢安能安心下棋吗?”陈楠反问说,“我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