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也笑着打了声招呼:“傅五爷来得好早!”说着大步流星往来人那里赶了过去。
傅五爷与沈谦相熟,上上下下将沈谦打量了一番,当即伸手拍了拍沈谦的肩,笑着说:“以前总见你穿着长袍马褂的样子,没想到这样西装革履地也一样丰神如玉,沈督军有子如此,一定骄傲得不得了吧!”
沈谦微笑着谦虚:“五爷您还是这么喜欢说客气话!”
傅五爷登时哈哈大笑,拍着沈谦的肩膀说:“走!五爷初到贵宝地,送你一份见面礼吧!”说着径直往出售马彩的地方走去。
沈谦双眉微皱,紧跟在傅五爷身后,知道这傅五爷精擅相马,他来得早,该是已经将参加决赛的马都相过一遍了。
出售马|彩的亭子外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上面标注着各参赛马匹的马|彩赔率。夺冠“热门”的赔率都差不多,二赔一到三赔一不等,而压线进入决赛的“飞花”无人看好,夺冠的赔率如今已经飙到了四十赔一。
傅五爷看了看这块牌子,忍不住哈哈笑道:“看起来世人与傅某,英雄所见略同。”
他便掏了支票本出来,将他相中的两匹名马各自押了一千银元,同时笑道:“五爷相中的是这两匹,无论哪一匹夺冠,这彩~金,五爷都赠与你做见面礼。”
沈谦唇边稍许挂上了几分玩味的笑,柔声说:“五爷,您第一次到本省,该是士安给您接风洗尘才对。”
说着他就缓步上前,准备在那排名最后、赔率最高的“飞花”身上下注。
“在下以为,这‘飞花’大器晚成,或许是最能顶住压力,一举夺魁的。”沈谦一面取出票本,一面向傅五爷解释,“若是这匹马最终能够夺冠,所有的彩~金,在下都双手奉上,赠与五爷。上海之事,还要求五爷多多从中斡旋!”
傅五爷盯着沈谦,心想这孩子看着相貌堂堂,内里莫不是个傻的?
“士安啊,”五爷拍了拍沈谦的肩,“五爷擅长相马,适才已经相过所有的赛马。那一匹,没有冠军相。五爷是不想你白白抛费。”
沈谦似乎料中了傅五爷会这样说,忍不住笑道:“五爷可千万莫要以貌取人,只要能及时振作,焉知它不能后来居上?”
傅五爷听了这话,心头轻轻一震,知道沈谦是在以马喻人,以这场赛马比拟这时局。他略一思索,就点点头,说:“好!若是真的如你所言,最后由你赢了这一场豪赌,五爷就卖你一个面子,你要的东西,五爷担保,一定如你所愿,从上海给你送过来。”
这话正中沈谦下怀,当下就在票簿上签了字,递给售卖马彩的人,淡淡地说:“押两千,‘飞花’!”
卖马彩的人听到这么大的数目尽数押在了最不被看好的赛马身上,吃了一惊,小声说:“怎么又来一个,今天真是邪门儿了!”
沈谦听见这话,不动神色,只在一旁安静地等待,过了片刻,随口一问:“还有旁人押注‘飞花’么?”
那人马上答道:“有,就刚才,还是个年轻姑娘。下注没有您这么大,只有一百元。”
沈谦神色不变,也不继续追问,只淡淡地说:“没什么,请替本人下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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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赛马会的决赛乃是万米竞赛。“飞花”在最后五圈的时候才开始异军突起,旁人几乎还未注意到它的时候,这匹骏马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到了第三名。
四圈、三圈……眼看那“飞花”渐渐地赶了上去,跑马场中欢声雷动,四方尽是彩声与助威呐喊声。
傅五爷在贵宾席上,早已忍不住扶着椅背站了起来,只觉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