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是外面的争斗并没有波及旁人的意思,连帐篷都没有掀开。
弘晖微微松了一口气,史书上记载的再多,终是不及亲身经历的那般深刻,刀剑厮杀,权利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狰狞。
“都各自警惕一些,在帐篷里呆着,免得牵连进去!”纳哈细细叮嘱着身后的人,这次是再也不能让主子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了。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刮过来,这一夜格外的漫长,当万道曙光划破了阴沉的天空,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了,却遮不住一地的斑驳狼藉。
营外的动静终于消停下来,没了混乱的惨烈争斗,取而代之的是甲胄摩擦的金革之声。
帐篷外有精兵把守,来回巡逻的侍卫严密地盯着每一处变化,一丝一毫的动静也不放过。
刘裕小心翼翼地接过汤食,几不可见地打量了几眼,见四周投来尖锐的目光,不由脑袋一缩转身回了帐篷。
“爷,”将手中的饭菜摆置在桌上,刘裕搓搓手,轻声说,“快用些饭食吧,一会儿该冷了。”
桌上不过是几碟寡淡的清粥小菜,可仅仅这些就让刘裕废了不少力气,要不是弘晖在皇上面前还算得眼,再加上四贝勒一向威名在外,把守的侍卫这才松松手,不愿过多为难,要是换了旁人,饭菜能糟蹋的让你下不去口。
弘晖也不介意,只是经历了一夜的煎熬,此时当真是胃口全无,只略用了一些就搁下了碗筷。
太子被康熙忌讳着,手上不可能会有足够的兵力让他确保这次行动能够成功,更别说热河的步兵旗队如今仍旧守在营外,冒冒然行动只会徒劳无功,甚至将太子牵连进去。
这些弊处都是显而易见的,可太子偏偏还是选择了孤注一掷。
是狗急跳墙所以拼死一博吗?不,不会的,这其中一定发生了某些变故……
而后的日子里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众人就好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对于那夜的惨状也没有丝毫反响,静悄悄地,让人止不住的心慌。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四爷的到来才真正打破了平静的僵局。
“回皇上的话,三贝勒,四贝勒及八贝勒带着数千精锐骑兵候在营外。”梁九功走到身侧,低声回报,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肯说。
不过几天的时间,康熙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微微眯着眼,看不清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好啊,好一个勤王保驾……”康熙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京城相隔千里,能在短短几天内赶到这里来,这其中的缘由可想而知,一个个就好像饿狼扑虎一样,企图来分一杯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梁九功心下一滞,腰背又弯了几分,动作越发小心起来。
营外的雪地里乌压压地跪着一溜人,寒风肆意的刮过来,众人心里却是止不住的火热,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太子未出襁褓便定了名分,此后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众人头上,如今有机会更上一步,饶是四爷都忍不住有些心潮澎湃,更别提那些本就心有谋算的皇子。
只是跪了许久仍旧没有听到宣召,三爷却是渐渐冷静下来,几不可见地扫了一圈,心下有些后悔。
当初消息暗地里传回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机会来了,而老四和老八也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如今想来,还是有些急躁了。
恨恨地看了一眼老四,怪不得当初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