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无法解释——它们竟然能令她生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宁静之感。

    她写信问爸爸，张先生恭喜她“找到了看破生与死的智者”夜骐。此后她便经常从餐桌上带些烤肉去看望新结识的夜骐朋友，弄得钥匙保管者鲁伯·海格以为她看得见夜骐，还很是同情她小小年纪就亲眼见过死亡。

    莉莉很喜欢海格，时常和张琬一起去林边小木屋里拜访这位温柔的半巨人。但相较于和这位粗线条的大块头打交道，张琬更喜欢他那条名叫牙牙的猎犬。莉莉看她似乎更擅长跟兽类沟通，于是鼓励她三年级的时候选修神奇生物保护课。海格也因此对张琬另眼相看。

    “这些小东西可聪明着呢，知道谁好谁不好。”海格瞅着张琬粗声粗气地说：“要我说，你根本不像个斯莱特林。”

    这类话张琬听太多遍了，她并不辩驳，只一笑表示感谢他的好意称赞。

    当飘落的苹果花瓣铺满庭院时，复活节来临了。张琬和雷古勒斯在复活节前最后一节魔药课上收到一封来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请柬，邀请他们参加鼻涕虫俱乐部的复活节晚宴。

    对于这次和雷尔同时出席的宴会，张琬莫名其妙地异常重视。她回房间以后拉开衣柜，不由埋怨自己怎么就只带了一套礼服长袍。再打开空空荡荡的首饰盒，她的沮丧之情更甚。好在雷古勒斯对张琬十分了解，及时让自己的猫头鹰给她送了一束栀子，这才解决了她没有头饰的危机。

    傍晚，张琬从女生宿舍下楼来到休息室的时候，正装打扮的雷古勒斯恰好回过头来。他看见张琬走到他面前，微微侧过头去给他看点缀在发辫上的栀子。

    “谢谢你的栀子，它们真美！对了，顺便说一句，非常棒的变形术。”张琬意有所指地晃晃脑袋，那双含笑的凤目中闪动着莹莹光彩。

    不知怎么的，雷古勒斯突然就想起了那盒被母亲炸成粉末的姜饼小人。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不安，宴会后的第二天，张琬在公共休息室里被七年级的贝拉崔克斯·布莱克当众羞辱。等雷古勒斯接到消息匆忙赶到时，张琬已经躺进了医疗翼。看着休息室地毯上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雷古勒斯觉得五脏六腑一下空了。

    张琬的情况很不好，她因失血过多昏迷了。她的一部分头发被连根拔起，脑袋上裹着的厚绷带微微渗出血迹。巫师袍被切割咒撕成碎布条时，几道咒语无差别地在她前胸、肋下、侧腰和大腿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当雷古勒斯的视线转到她左颊上包着的细纱布时，庞弗雷夫人出离愤怒：“我简直不能想象，究竟什么人能这样伤害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女孩！”

    雷古勒斯转过头去无声地看着庞弗雷夫人，眼带恳求。庞弗雷夫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轻轻揭开细纱布。雷古勒斯那双灰眸先是震惊地睁大，而后涌出深深的悲伤。

    张琬脸上被刻了一个单词：bitch②。

    “夫人，请问您能……您能抹去这个单词吗？”雷古勒斯极力压抑，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庞弗雷夫人没有回答，然而她的表情告诉了雷古勒斯答案。

    医疗翼里鸦静无声。

    半晌，站在张琬床尾的斯拉格霍恩叹了口气：“我已经给这孩子的父母传了信，等他们来再一起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