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张希正在过他的二年级暑假。那时他做梦都想不到,仅仅一年半以后,他家上空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标记——为了他深爱的父母和他疼爱的幼妹。
伯父张峦将张希从学校接回家时,他一眼就看见了一片白雪中化为废墟的房子和并排躺在雪地里的家人。不远处的麻瓜教堂正在演奏《铃儿响叮当》,夜风隐约送来扮成圣诞老人的男人的笑声和孩子们的欢声晏晏——其中有个小女孩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像他的小妹妹张嫣。
张希默默不语地跪在父母身边,恍若未觉大雪纷扬。张夫人蹲下身去抱住他,少年颤抖的身躯让她喉头发紧。
“是他们,对不对?是那个叫伏地魔的人和他的追随者,对不对?”张希的声音异常嘶哑,带着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刻骨仇恨。
张夫人收回摄神取念,转头和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张先生了然地点点头,走上前去将手放到侄儿肩上。
“希,你知道……岱和我——我是说你父亲和我——我们曾经讨论过,万一我们中的任何一方不幸发生……发生眼下这种情况,余下的另一个就是孩子的指定监护人。所以我和西尔维娅希望……”
“是不是他们!!”张希甩开张先生搭在他肩上的手,骤然起身对他怒目而视。
雪花无知无觉地飘落,麻瓜教堂里现在换了一首《平安夜》来演奏。声线酷似张嫣的小女孩唱得尤为大声,每一片落在张希耳畔的雪花似乎都沾上了那清脆欢快的小甜音。
“我跟你们走。”张希的视线转回渐渐被大雪覆盖的家人身上,他的语气中透着诡异的死寂。“我跟你们去英国。”
张夫人抱着张希,含泪的吻落在他的发顶前额:“听我说,孩子,听我说——你现在只有十三岁,与其这就去为他们报仇,我想岱和卡洛一定更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你说是不是?”
“告诉我,伯母,”张希耳语,视线固执地戳在雪地里的冢丘上:“他们的希望,现在还有任何意义吗?”
“为什么没有?”张先生前所未有的严厉:“岱是我的亲弟弟,此刻我的心情绝不比你好。可是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张希木然地转动眼珠看向张先生,转用中文低语道:“一夜之间巢覆家破,我只恨为何独留我一人。”继承自张家的黑色凤目缓缓涌出泪光,张先生心头一绞。
“只有活着,谈论报仇才有意义。”张先生也用中文回答,蹲下身去让视线与张希平齐:“所以你要成长为一个比岱还强悍的巫师,明白吗?我以人格担保,当有朝一日你与伏地魔有一战之力时,我一定会陪你去找他。但不是现在,希儿,不是现在。”
张希呆呆地看着伯父的眼睛,两双黑色凤目相对而视,一双坚定、一双木然。
大颗大颗的眼泪滑下脸颊,十三岁的少年终于放声嚎啕。
圣诞之后,张氏夫妇带着张希回到德姆斯特朗为他办理转学手续。德姆斯特朗的现任校长谢尔盖·米哈伊诺维奇对张希的遭遇深表同情,爽快地批准了他的转学请求。除此之外,这位刚直而又仁慈的校长还为他写了一封评价非常高的推荐信。拿着这封推荐信,张希可以无条件地转去英语国家的任何一所魔法学校。
张希知道霍格沃茨的校长是对抗伏地魔的领头人,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给邓布利多写了一份言辞非常恳切的申请书,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