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想带走的是什么?”
“没有。”他说,“不如空手而去自在,让喜欢的留在这里。”
“难道就没有一样东西,是你很舍不得的,想永远拥有,始终放在身边的?”
“暂时没有。”
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哦。”
世间万物,香车丽人,满目琳琅,他竟然什么也不想要。
他看着她疑惑不解的表情,加了一句:“不过,也许以后会有。人执迷起来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疏朗的枝桠片影落在他眼眸,他的眼睛看久了有些蛊惑人心,她忘了移开目光,不知不觉地说:“和你在一起,我很安心。”
“和我在一起,什么?”他反问。
“没什么。”她移开目光,笨拙转移话题,“那个,你这几天睡得怎么样?”
“没有那天在你身边睡得熟。”
他语气太平常,几乎不留给她讶异的时间,继续说:“也许你的小夜曲对我有效果,虽然唱到一半会跑调。”
“……”她汗颜。
“不管怎么样,谢谢。”他说。
“何必说谢谢?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她说着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待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想收回来。谁知,他翻转手掌,摊开掌心,似在邀请,“朋友。”
她看着他的手,他手指修长,手掌较大,掌心有一条很深的纹理,像山脉一般延伸至远处,她的目光一点一点移动,似在他掌心上攀岩,久久地,有些迷失的感觉。
“对,朋友。”她的手往他掌心一拍。
“和我在一起,你很安心?”他问她。
她像是置身于迷雾森林,仿佛听见清风吹落了叶子,然后在一汪亮晶晶的水里打转的声音。
“没错,我很安心。”她鼓起勇气补充一句,“也很开心。”
深吸一口气,鼻腔满是属于草木的清冽寒香,她望一望淡蓝的天,像孩子一般雀跃地抬了抬脚,眼里都是笑意。
能在这样的蓝天下,坐在他身边慢慢地说话,她好像吃了一颗糖一般甜甜的。
朋友,她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和蓝天白云一样,简单永恒,只能用美好来形容。
季节流转无声无息,界限在这座城市不太分明。
虽然到了春天,但连续几天的温度都很低,路上的行人也不敢穿少一件,几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温度迟迟不升高,心情也会受到影响,当沐溪隐在六点半懒懒地走上楼,小必神情凝重地递给她一张报纸,她接过一看,在都市新闻的版块有一则不幸的消息,有人跳楼了。跳楼的男人坠地而亡,地上蔓延着一滩浓黑的血迹,还配有一张近照,地上搁着一件眼熟的卡其色旧棉衣。
“是他?”沐溪隐脑海闪现那张至始至终没有欢笑的男人脸,震惊地抬起脸。
“没错,他自杀了。”小必说,“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几天他都没有出现。”
沐溪隐说不出一个字。
“他一直梦不见他太太,就自己去找她了。”小必说出了结论。
“如果……”
“如果这几个月里,我们有人愿意走过去和他说几句话,他可能都不会走上这条路。他很早就将自己关闭起来了,但我们谁也没去敲门。”小必说出了沐溪隐心里想说的。
“我一直觉得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