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心事可以和我说。”沐溪隐小心翼翼地说。
“还能说什么?你已经看见了,他不爱我。我心如刀割,连死的心都有,但又死不了,只能赖活着。”
沐溪隐看缪乐妮的情绪不对劲,眼睛里没了平日的雀跃欢快,像是两块被冻住的石头一样,没有一点眼波流转。
“嫂子说我可能有病,劝表哥带我去看精神科。我隔着房门听见了。”缪乐妮不痛不痒地说,“精神病又怎么样?我又不害人,干嘛要去看病吃药?”
沐溪隐闻言看一眼应书澄,不知如何是好
应书澄倒是安静地坐在缪乐妮对面的椅子上,片刻后让沐溪隐坐到自己身边来。
缪乐妮自己发了一会儿呆,终于想起还有人在,迟钝地抬起眼睛,看看对面的应书澄,再看看沐溪隐,眼睛飘飘忽忽地又落回应书澄脸上,“为什么拒绝我?难道我不美?”
沐溪隐一怔,感觉缪乐妮认错了人。
谁知应书澄缓缓地说:“有谁没被拒绝过?”
缪乐妮清醒了一些,手从肥大的袖管里伸出来,揉揉眼睛,等看清楚应书澄的脸依旧问下去:“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被拒绝的经历?肯定从小到大都被众星捧月。”
“那是你以为。我很早以前被拒绝过,对方嫌我太瘦,和竹竿一样,和她站在一起会丢她的脸。”应书澄说,“当时她看我的目光好像看一堆垃圾,让我有一种错觉,她厌恶我到恨不能让我立刻消失。”
“真的?”缪乐妮反问,一脸的不可置信。
“都是过去的事了。有段时间我当那是一个噩梦,现在想开了,只当那是一个无聊的玩笑。”应书澄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发现她已经是瞠目结舌。
缪乐妮慢慢低下头,双手捂住眼睛,沐溪隐本来还沉浸在应书澄的话里,直到听见对面断断续续的哭腔,才回头看缪乐妮。
缪乐妮的头还是低着,捂着脸的双手却在抖得厉害,慢慢地,眼泪横溢在手背上,像是集聚的委屈,她磕磕巴巴地说:“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我,那时候我很胖,体型像熊。我喜欢表哥的一个同学,他个子高高的,会教我功课,我称他哥,很依赖他……我不自量力地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所以当我发现有其他女生想接近他,我很嫉妒,直接找到那个女生,放话说他以后会娶我,让她不要痴心妄想。没想到他知道后很生气,找上门对我说,你说话之前不照照镜子吗?哦对了,你家的镜子能盛得下你的脸吗?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那么刻薄的人。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就对别人说我身上很臭,我想起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转过头拿纸巾擦鼻子,那个画面从此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你被拒绝后做了什么?”应书澄问。
缪乐妮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撑着说下去:“那天之后我就躲着他,幸好表哥很快和他不来往了。我开始疯狂减肥,从一百五十五斤减到了一百零五,中间反弹过,我害怕会再胖,在外面吃完东西都会去洗手间催吐,可是越这样肚子越饿,吃更多,吐得也更多。还有洗澡,我每天都要洗,夏天的时候一天洗四次,有一点汗味我就受不了。我出门都随身带肥皂,就怕有万一。有一回走在路上踩到了宠物的粪便,我跑去找到公共厕所,脱了衣服后在水池边拿肥皂洗澡。有一段时间甚至更糟糕,我每天都要洗澡超过四次,根本停不下来,花了四个月才戒掉这个噩梦一样的习惯。”
沐溪隐无声地听缪乐妮说完。
“我曾经一直洗手,一天数十次停不下来,有时候超过一百次,从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