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绽玲说到一半，调整情绪一般抬起头看一看窗外，看那余晖下的水稻田。
“他带给你什么？”应书澄随意地问。
“很多，沮丧的时候看看他的自拍心情就会慢慢变好，累的时候看看他练舞的视频也会重新振作起来。他让我感觉自己的生活不再那么无聊，有了一种期待。”
“但这样的期待并没有化作真正的收获。”应书澄直言。
沈绽玲不想正视这个问题，又兀自说下去：“本来我可以一直这样喜欢他下去，现在他有了女朋友，让我觉得自己不再那么重要。以前他在低谷的时候，是我们粉丝陪着他，虽然我们每一个人的力量都有限，但汇集后是强大的，看他站在舞台中心对我们招手，我很有自豪感。以后不一样了，陪他更多的是女朋友。”
“感到嫉妒？”
“我没资格去嫉妒。”沈绽玲皱眉，“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总之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没劲。”
“听你妈妈说你初中时作文写得很好，得过奖，还擅长画画。”应书澄说起了别的。
“没有。”沈绽玲闷声，“妈妈就爱吹牛，其实我也就一般，早放弃了。”
“多一个兴趣很好，为什么不继续了？”
“上了高中，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学习上，谁还有闲工夫去写写画画？当时的班主任，没收了我课余时间的几幅素描，说等毕业了再还给我，结果被我发现她拿去当杯垫了。我写的作文也不受语文老师喜欢，说伤春悲秋，直接给我打了一个最低分，说我眼界小，爱沉溺在自己无聊的心绪里，显得文字特别小家子气。因为连着几次作文都被打了低分，我只好回头去背励志的名言警句，大段地引用在自己文章里，不管合适不合适，用了就对了，至少能得到及格分。”沈绽玲一边回忆一边说，“我记得当时有一个作文竞赛，我问她拿报名表，但她却惊讶地说你连平常的千字作文都写不好，还想去参加竞赛啊？我很生气，当面和她争了几句，她拿起杯子敲桌子，狠狠地批评我，大致是说，先学会做人再去写文章，就你这样的心气写得出什么好文章来？”
“那段日子很压抑，我放弃了业余爱好，每天就一直写试卷，写不完地写，很不开心。偏偏妈妈还四处吹牛，说我有多优秀，其实她是自欺欺人，装作看不见我的分数已经掉到全年级的后半段去了，还闭着眼睛赞美我。”沈绽玲平静地说，“她根本不了解我心里想什么，老师也不了解，周围的同学都是书呆子，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直到高考结束，我松了一口气，像是整个人浮出了水面，只是闲下来的时间不知道怎么用，感觉很无聊，当然也不期待开学，因为没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那段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我遇到了飞飞，对我来说是最幸运的事。那会他不红，一没背景，二没好的经纪公司帮他，有的只是一些欣赏他的粉丝，但他从不抱怨，一路拼搏才有了今天。现在他兑现了对粉丝的承诺，一直没有放弃梦想，我当然也不能放弃他，无论他有没有女朋友。”
应书澄听她说下去，没有打断。
“就算我一辈子都不能和他说一句话，我还是当他是亲人，我乐意。他开心我就开心，他难过我就难过。他对我的人生实在太重要，他让我看见了美好和希望。”
沈绽玲说完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飞飞。
“既然带给你美好和希望，为什么现在感觉没劲了？”应书澄问。
“我不知道。”沈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