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被人打扰，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一整天都不理人。和人有分歧的时候会很烦，不想去妥协，整个人很执拗，也很让人讨厌。”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很好，很讨人喜欢。”沐溪隐说。

    “也许只是讨你喜欢。”他看着她被吹乱的头发，松开一只手，帮她轻轻地抚平。

    沐溪隐摇头，说：“不会，我觉得很多人都喜欢你，愿意听你说话，你对他们也很好。”

    “你把我想得太好。”他顿了顿后说，“有时我选择做一些事不过是一种职责，或者是不得不去做，并不是因为自己有比别人更多的爱心。”

    “那也够了，至少你做了。”沐溪隐轻轻靠过去，依偎在他怀里，“在我看来，有责任感很重要。”

    她柔软的头发拂过他的脸，带着夜风的温柔，他垂眸看着她乖巧依顺的模样，心里感到温暖。好像这样抱着她，近距离嗅着她连绵不断的气息，他会感觉踏实，甚至找到一种存在感，即自己对她而言是重要的。

    “你是怎么走出来的？我是说你那时候很不开心，后来怎么好了？”她想了想，自己去猜，“是不是是自我开解成功了？”

    “顺其自然。”他简单地说，低头碰碰她的头发。

    她不再多言，默默地抱紧他，睁着眼睛想一些事，过了很久才开口说出心里所想：“不如你尽快回去工作吧，我觉得那样你会比现在开心。”

    “我现在很开心。”他沉心说，“指的是此时此刻。”

    她被这句话甜到了，仰起脸对他笑，又说：“但我希望你能去帮助别人，那样你也会感觉自己很有价值，不是吗？”

    他默了默，说：“也许他们会因为我的话感到更失望。”

    “怎么可能？”她不信。

    他抱起她，转个身，将她放在围栏上，星眸映照空旷的夜，冷静地告诉她：“语言有时候会伤害别人，懂吗？打开一条缝隙，让人看见一些希望，有些人会去坚持，有些人却会因为困宥在原地，始终触不可及而变得异常脆弱。”

    “我不太听得懂你说什么。”沐溪隐摇了摇头，声音比刚才更温柔，“我想说的是，你应该继续工作，无论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就算是为了我。”

    他安静了半晌，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语气却有些不得已的、淡淡的敷衍。

    有一瞬间，他让沐溪隐觉得离得很远，好像平常他对她的包容、迁就和百依百顺在刹那间变得不那么确定。他性格中有偏执的一面，他亲近的人说过，他自己也承认，她之前以为自己对他来说会是一个例外，现在看来不是。

    但她不愿意勉强他，如果喜欢他，应该尝试去接受他本有的东西。再者，他的人生由他自己决定，她能做的不过是陪伴他，如同他每天陪她走过这条回去的路一样。她想起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儿，他几乎什么都不说，连送她回去也不明说，只是安静地陪她走到底。

    那样的他让她觉得安心，也逐渐产生了恋慕的感情，不由地想靠近他去依恋他。

    无论如何，她喜欢他，从开始到现在喜欢的程度只有递增，没有减少，她能确定的是这个。

    “回去吧。”她双手都放在他的掌心，一步便跳下来，“时间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