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导皱着眉低头看了手表,正要叫人去催,会议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卢方圆顶着俩大黑眼圈走了进来,下巴上还贴着创可贴,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到空位上坐下。
杨恽看他那副丧眉耷拉眼的样子就来气,眼睛一瞪,正想骂人,走廊里传来打扫卫生阿姨聒噪的大嗓门儿:“谁弄坏了我的拖把?!明明昨天还好好儿的。”
“昨天晚上小卢好像拖楼道来着,”一个工作人员笑着劝道,“大姐,你别生气了,现在东西质量都次,再去后勤领个新的吧。”
杨导一听更生气了:“卢方圆,你腕儿够大的啊,让大伙所有人等你一个……有时间拖楼道没时间来开会?要不下次五进三你也别拿话筒了,拿个拖把上台怎么样?”
卢方圆:“……”
其实他也不想迟到的,可是昨晚做了大半夜噩梦,快天亮才安稳地睡了会儿,一不小心就起迟了,急急忙忙洗漱刮胡子还刮破了下巴,拿创可贴的时候还把药箱给撒了,七点五十五冲出门才发现自己裤子穿反了,不得又回去折腾了一趟,这才迟到了。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倒霉过。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卢方圆心里委屈得不行,哭丧着脸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背,不敢顶嘴。其他人都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杨导骂了几句也觉得没意思,于是小会正式开始。
之前的比赛,一位选手一场下来最多也就是唱两首歌,可是现在人少了,又要保证节目时长,导演就要求一人准备三到四首——第四首终极PK的时候用,当然如果觉得自己不可能进入终极PK或者对于临场发挥信心十足,也可以不用准备。
孟谟、卢方圆这种非原创选手还好,文一阆和路绛两个原创歌手简直叫苦不迭。
一星期准备三到四首歌,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于是轮到孟谟选歌的时候,路绛就要入地狱大家一起入地狱地说:“小谟最近经常在宿舍打谱,偶尔哼出来的旋律还特别抓耳,要不也来首原创吧?”
最近这两期节目中规中矩,除了孟谟退赛回归踢馆成功,几乎没什么爆点,杨导正为这事儿上愁呢,闻言精神一振:“你也会写歌?”
“唔……”孟谟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出一对儿腼腆的小酒窝,“也……也算不上吧,我没什么基础,之前也没学过作曲,但是这几个月比赛下来,发现自己对音乐挺感兴趣的,就随便写了几个小旋律,上不了台面的。”
“那没事!”杨导说,“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会作曲的,这样,你先写个Demo,让裴老师帮你润色一下,如果成品效果还行,那咱们就在赛前把宣传打出去,实在不行,换其他歌也来得及。”
“对,试试吧,”负责编曲的裴老师一直很喜欢这个长得漂亮可爱,人又礼貌懂事的小男生,闻言笑着鼓励道,“大胆写,有我呢。”
“行,”孟谟笑着点点头,“那我就试试吧。”
一来,导演和编曲老师都这么说,他也不好再推;二来,他也确实对作曲挺有兴趣的,很想把他们梦貘一族代代相传的催眠治愈的小曲儿的旋律整理记录下来,如果能帮到某些长期受失眠和心理疾病困扰的人类,也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他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到。
但是等他真的着手去做的时候,才发现想要把那些小片段写成一首有完整意义的歌,实在是太难了,哪儿哪儿都是问题。